第三章：出师中州（二）

凌洛望着手中这短小精悍的火铳，有些出神。这火铳通体精钢打造，表面发黑处理，握把上有胡桃木襄片，上有瑞兽浮雕，秀气美观；一轮六发，端的是绝招利器。

楚先云在一旁滔滔不绝道：“哎，你别看轻这绝招。话说百年前，泰西有位天下无敌的剑客，唤名格鲁森。此公仗剑横行泰西诸国几十载，所向无敌。放在今天，兴许是能和你师娘过上几十招的人物。他身后留有一部剑谱，这剑谱风靡泰西，刊印至今。那里面记载了一百零一种剑招，招招着眼实战。这最后一招便是，拔出火铳，一发制敌。可见这法子东西通用，毕竟兵不厌诈……”

凌洛有些无奈。学艺三年，凌洛知道自己这师父时不时嘴碎，絮叨起来没完。她望向叶文昭，耸肩摊手以示求助，叶文昭也只是耸肩摊手以示无可奈何。凌洛更郁闷了，因为她意识到，这耸肩摊手，也是她潜移默化间跟楚先云学来的……

自己这师父有毒。想到这，她出言打断道：“那个……师父，这火铳怎么用啊……”

楚先云还说的起劲：“……正所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啊？怎么用？啊，来，我教你。”

说着楚先云接过火铳，教凌洛如何握持，如何扳击锤，如何扣扳机。又从怀中取出三个装满实弹的弹环，把其中两个塞给凌洛，打开火铳弹轮，把一个弹环塞入弹轮之内，一翻手腕将弹轮归位。

凌洛有样学样，不多时就已经熟练掌握。

凌洛把火铳举在眼前，四下瞄准，问道：“师父，这东西如何取准呢？”

楚先云道：“这放铳射击之术，分远近两种。远者主阵战，施放取准，靠的是算术格物之学；近者主游斗，要命中如意，便另有一番巧妙。来，你把火铳暂且收起。”

说着楚先云后退至凌洛二十步开外，继续道：“现在，你用手指我。我眉心在何处？”

凌洛扬手一指，楚先云点点头，又道：“心脏在何处？”

凌洛又是一指，楚先云微微一笑：“你师娘眉心在何处？”

凌洛再指。楚先云对叶文昭发问道：“夫人，对么？”叶文昭亦是颔首。

楚先云开步走回凌洛身旁：“刚刚你指过来时，可有刻意用眼取准？”

凌洛眨眨眼道：“没有啊。”

“对。这是因为我们人与生俱来就有这么一种能力，心中想指哪里，手就能指向哪里。三年来你练剑学枪，这能耐更是胜于常人。近战射击，敌我变化都在转瞬之间，所以好的射手，都是用心取准。现在，握住火铳，想象它是你手的延长……”

说话间，楚先云又退回到二十步开外，俯身捡起几大块鹅卵石。凌洛会意，楚先云这是叫她射击抛飞的鹅卵石。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楚先云抛出一块，凌洛抬手击发。

果不其然，打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