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講的故事是之前拍戲遇到的,那時候我們去宜蘭出外景拍最後一場戲,拍完就殺青,那時候很晚了,劇組請大家吃消夜,隔天再一起回台北。有一個男生臨演,在戲裡面演新住民,他可能喝多了,開始很嗨,講話越來越大聲,因為其他人心情也都很好沒有特別在意,但越聽越奇怪,他怎麼好像在說越南話,其他人還笑他說不錯學得很像。但他突然開始哭了,而且哭出來的聲音是女生的哭聲,動作也很像他穿了一件裙子,會壓著大腿兩邊好像怕裙子飛起來一樣。
那時我們的副導直覺不對勁,要大家先不要靠近他,一邊用手機錄影下來他說的話,然後一直用中文跟他說「我們現在幫不了你,你先出去」,大約持續三分多鐘,他可能哭累了,就突然倒下來。
大家過去扶他,一直喊他的名字,大約過三十秒他醒了,但甚麼都不記得。後來大家也沒心情喝,提早結束。我的房間在三樓,那群臨演一起睡通鋪在一樓,我睡著時聽到樓下很吵鬧的聲音,我心想這群年輕人體力也太好了,到現在還不休息,本來想說不理會,但越聽越奇怪,吵雜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該不會是有人喝醉酒打起來了吧?我實在太累不想管就去睡覺。隔天起來下樓集合大家準備回台北,我隨口問住在一樓的工作人員昨天在吵甚麼,工作人員一臉恐慌看向那個臨演,跟我說昨天晚上他睡覺時突然攻擊其他臨演,一邊掐著脖子一邊講越南話,怎麼拉都拉不開,五個男生把他架開才放開手,但又馬上睡著,醒來甚麼都不記得,搞得大家不太敢睡覺。
講完這些我們也準備上車出發了,大家的車子都沒事,唯獨要載那個臨演的車子壞了,我想他應該有甚麼纏住他了,我知道我身邊有守護神,就說不然他給我載,車子請車廠牽去。後來那個臨演就上我的車,我跟助理還有他三個人一車。他一上來我就覺得我車子變得很重,然後我不自覺再打嗝,但他都還正常跟我們聊天,我問他昨天睡得好嗎,他說他有做一個噩夢,夢到有一個很兇的男人拿刀捅他好幾刀,夢裡感覺到很痛,醒來時一度以為自己快死了。我從後照鏡看他,其實一直有看到他旁邊隱隱約約坐了一個女生,但幾乎是透明的,只有他開始無聊、放空或是想睡覺的時候才會看的特別清楚,所以我拼命找話題跟他聊讓他清醒。
但經過隧道時他突然開始哭了,是一個女生的聲音,我知道完了,他已經被上身了,他很激動的說著越南話,雖然聽不懂,但抓了狂的感覺他在說他要下車、他不要走,我在開車,我叫助理爬到後座壓住他,不然他真的會開門跳車。他們倆個在後座幾乎是要打起來,我加快速度想要趕快出隧道,突然他從後面鑽到駕駛跟副駕駛之間的空隙,大吼說中文「救命啊!」,突然他就攤下來,同時我也出了隧道,我立刻停在路邊檢查他,還有呼吸,但我們怎麼叫他,他都不醒,眼睛閉著但看的出來眼球在裡面轉動的很快。
本來想說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了,這時我助理接到電話,是副導打來的,他說他把影片給認識的翻譯看,翻譯說臨演講的是越南話沒錯,大意是說,祂想祂的家人,祂想回家,拜託我們幫幫祂。助理聽完問我現在要送他去醫院還是送公廟,我想都沒有想,「找師父!」就上車帶他去找老師。
老師說他被怨氣很重的女鬼附身,而且不是台灣人,但祂沒有辦法離開祂被謀害的地方,可能是看我們拍戲以為這個臨演是同鄉人,所以上他的身。後來師父跑一趟我們那天拍戲的地方,請那個女鬼出來,原來這個越南女鬼是越南新娘嫁過來台灣,但還沒一年就被一個泰國男人殺死了,現在祂的屍體還沒有被找到,越南的家人也不知道祂已經過世,祂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回家鄉安葬,但屍體祂也不知道在哪了,最後這個臨演人很好,有試著幫祂找在越南的家人,但有沒有找到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