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愁｜團圓

新年

從小到大，我都很想要有一個姊姊。可能是哥哥跟我年齡差距較近，我的哥哥又不是那種電視裡很會照顧妹妹的角色，我總對姊姊有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想像跟姊姊晚上一起睡在床上，或許是一個房間擺上兩張單人床或是一張上下舖，也可能就只是一張雙人床，而我們關燈後在睡前聊著天，聊到爸媽受不了開門讓我們早點休息。我想像姊姊會牽著我的手一起上學，想像我哭的時候姊姊會保護我，想像姊姊會聽我說話，而我會興奮地跟她說我今天讀到什麼樣的書，在學校跟哪個同學玩鬧。我總想像著有個姊姊會陪著我長大，一天到晚吵著要媽媽生一個姊姊給我。直到我終於長大到明白媽媽無法生一個姊姊給我，才停止了三不五時對媽媽的哭鬧懇求。

雖然家族中堂表親的手足很多，但因為排行的關係，我是很多弟弟妹妹的姊姊，但我卻只有一個姊姊。我的表姊大我兩歲，農曆新年的大年初二，我總是跟她窩在外公房間的鐵床上一起聊天。從幼時陪我玩遊戲，到大一點跟我討論升學考試，再到更大一點跟我講一些她閱讀到的故事。某種程度上，當時的我對姊姊有種莫名的小小崇拜。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幼時的某一年，表姊罵她的妹妹說她很不乖，希望我才是她的妹妹而不是表妹，讓我心裡有種莫名的開心；我也還記得那一年，我們並肩坐在外公的鐵床上，表姊跟我聊日本歷史，跟我說了德川家康還是豐臣秀吉，談了幕府時代的鬥爭，鼓勵我去看日本歷史下次再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