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媽，就當不了情人─愛咪

註：這是訪談文

回想國小五年級時，班上有一位女同學，長得嬌小可愛甜美，模樣很像李璇，我一見驚為天人。

班長是老大姊型，個子很高，座位按高矮坐。下課時，她和周圍的高個子死黨一起玩，但有其他事要辦時，常單獨找我陪。她是中途轉入的，大家對她家不熟，她不讓同學去她家，只常邀我去，放學時我就跟她一起走。

女體初體驗

後來另一位同學纏著我，我就不能和班長她們一起走回家，她從此不跟我講話。六年級時我換班，沒多久她轉學，交待以前的同學來跟我道別。當時我很惆悵也有點欣慰，畢竟她還惦記著我。

18歲時，有一天半夜突然想到小李璇，這才發現以前對她的那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原來是愛，滿腦子計劃著明天要立刻奔回故鄉找她，向她告白，想到興奮異常，再也睡不著。一早清醒後，立即跌入深谷，才想起我們都是女生，不能怎麼樣呀！當時我有男朋友。

20幾歲時，我住公司宿舍，有一天和另一位女同事一起洗澡（忘了是什麼原因）。我看到她的胸部好像木瓜般豐滿，乳暈很大。一陣嬉鬧中互相觸摸對方的身體。從此之後，我經常提議繼續試探，她沒拒絕，在我房間做了很多次。當時我也有男友，和她沒有感情，純粹是好奇。

另一部門的總監出現在電梯裏，第一眼我就被電到。她長頭髮，很有領導者的霸氣，又不失女人該有的嫵媚，是屬於陰中帶陽的魅力，和對小李璇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在她旁邊的話，我的腎上腺素就旺起來。有一次公司辦活動時，我刻意擠到她身邊感受她的體溫，也經常幻想著和她談戀愛及上床。

有一年聖誔節前，公司內玩了一個主人和小天使的遊戲，我的主人是別部門的男同事，我這個小天使要常在暗中給他窩心的照顧。聖誔晚會上謎題揭曉，我和他的關係變得很曖昧。當時他正在追一位女同事，我幫忙出主意幫他追，沒多久我們三人就常一起出去玩，後來三人一起做愛。很奇怪的是我不敢單獨和他一起出去或待在房間內，非得有她在不可。我感覺負荷不了他的愛。

後來他離開公司，我和她換到另一家，他們兩人繼續交往，她並沒那麼喜歡他。我和她不像談戀愛，是好朋友，有時候會一起做碰觸身體的遊戲，因為有身體的接觸，覺得比其他人更親。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和對小李璇的感覺不同。她不是女同志，我們不是真正的女女情，只因為年輕，覺得好玩刺激，互相碰觸而已。

我31歲時碰到前夫，覺得年齡大了，應該要結婚。

自我認同雙性戀

我懷孕3個月後就不喜歡他碰我，為了服務，就用嘴巴幫他弄出來，覺得味道很噁心。我忍了幾年，非常痛苦，覺得和他已成為親人，並不是厭惡他這個人，只是不喜歡他碰我。我覺得對不起他，後來他有了女朋友，我才放下心。

我覺得我是雙性戀，整個工作的過程都有男朋友，性幻想是男友跟別的女生做，或我的偶像跟我喜歡的女生做，要不就一大堆男男，很少我自己上場。通常激情過後，就厭惡男友碰我，在一起的時間總只有半年、一年。

網路興起後，一開始我在聊天室用女生的名字，引來男生找我哈啦，我不要和男生聊，但女生總不理我，打個招呼就跑了。

後來改用男生的名字防堵無聊男士的騷擾，意外地得到許多女生回應，認識了一群女網友，和其中一位打情罵俏。她每天等我，我一上線，別人就說：「你來看你老婆。」幾天後，我對她坦誠我是女的，她拉不下面子，我們講好不說開，繼續扮演一對恩愛戀人。沒想到她入戲太深，要求見面。

一見面，她知道行不通，無法接受女生。但我們已經有感情了，我勸她試著接受我看看，她說不行，我也不勉強。沒想到一星期後她來找我，說她願意試試看。就這樣她成為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友。

她沒交過男朋友，有一天談到身體，她想知道高潮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們開始有身體的接觸。

我們約會都在假日，當時兒子國小，對他有些歉疚。我曾想過離婚的問題，只是離婚的話，我們如何走下去呢？她不是圈內人，只是碰到她的感情空窗期，對我產生移情罷了，她是要走正常路的。我覺得不能這樣下去，3個月後，我提分手。

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沒有結果，尤其我的經濟不獨立，脫離社會已久，如果和女生在一起的話，要各自有謀生能力才行，除非有一個人的經濟狀況很好。在戀愛時，凡事都很美好，接下來會面臨生活問題。熟悉之後，會進入如夫妻般的模式，壓力也會出來，我有異性戀的思考模式在，知道無法承擔這種感情。

母親與情人難以兼得

我以照顧孩子的理由和前夫分房睡，他有女朋友，本來想這樣的默契可以維持一個表面的家庭。多年後，有次談到某個朋友離婚，他說：「我們也可以離婚。」就這樣談到離婚話題。後來順利離婚，他付贍養費，搬出去，我和兒子的生活照常。

離婚前，他雖有女朋友，但我去交女友的話，良心仍會不安。我一直不承認我是女同性戀，自認為雙性戀，有罪惡感和道德的問題。離婚之後，對他的歉疚和道德問題應該沒了，只是我拿的是贍養費，花用起來仍不自在。排除了他，就是兒子了。

本來我跟女友出去前都會將小孩安排好，一出門就忘了家，玩得很高興。有一次她到家裏來，兒子看到她，明顯地不友善。她看我對兒子好，也會有醋意。從那次以後，我出去時都會想到兒子，媽媽的角色牽進來，讓我不能盡興。有一次兒子氣喘發作，我應該照顧他，她希望我陪她去做一件事情，我心裏很為難，明白知道，情人和我的媽媽身分是不可得兼的。

我沒想過要和女人談戀愛，那次是在網路上先以文字投入感情認識了她，我解釋那只是性的突變，想做不同的嘗試罷了。和她分手後，再也不想戀愛了。不知道當兒子長大之後，我的媽媽身分是不是會減弱？心情會不同？但那時自己也老了，身形、觸感和氣味都不如前，人家不會喜歡我的，我看年老的身體也不會動心。我已經放棄再交伴了，需要的時候自己可以DIY，現在只想交交可以一起運動、聊天的拉子朋友就很滿足了。

原文登 網氏電子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