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所及 22，但求不違本心

人生無他，雖不能恣意妄為，但求不違本心。這是我在二十五歲時寫下的話，一個再也不能不承認自己是大人的年紀，至於應該要怎麼做到，現在的我還在琢磨。

本心不能太小，小到沒有自己，也不能太大，大到全世界都跟你作對、與你為敵。有點像是心裡的那條底線，只要不越界，一切都有討論的空間，可是要是有人硬是要踩著線，或是直接站在線內不走，這時候是該幹掉他（冷靜），還是默默地把線往後撤。

這種時候我一律建議前者，即使我心中大人的部分，可能會在反覆思考後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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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線聽起來就像是在教室桌子上簡單畫條線，超過就要打手，不過等我當小學生的時候，已經是一人一張小桌子，再沒有那樣的劇情。

兩點之間的距離有很多種，實際上的、直線上的、路徑上的，在伸手不能及的範圍外，再怎麼信誓旦旦都可能是三維空間的視覺謬誤，加上時間就是四維空間。

就算在同個城市裡，也會有時差，早睡的、晚睡的、熬夜的、發洗澡卡的，為了對自己誠實而對別人不誠實。

就算在同個空間裡，也會有時差，你的手機、我的手機，網路無遠弗屆，沒有人待在同一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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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是件壞事，畢竟這個世界太擁擠，大家偶爾中離也好，記得適時地回魂即可，至於那種在餐廳裡從坐下到點餐上菜都各自住在手機裡的，說不定他們並不想跟對方一起吃飯，誰知道呢，總是會有不得以和身不由己。

要是其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想法，只是手機住得太習慣，務必練習在該放下的時候放下，這真的需要有意識地練習，我察覺過自己明明還在愉快地對話中「怎麼就順手拿起手機」的瞬間。

一百個人，就有四千九百五十種成對的排列組合，我們需要運算這麼多不同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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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還有晴天雨天、心情冷暖的差異，最容易也最不容易的就是順心而為，不勉強自己，不為難別人。

報告、聯絡、商量，這是工作團隊合作的必要步驟，不僅是在工作上，日常中的各種關係都可以視為團隊，朋友相約吃飯、是個團隊，家人生活在相同屋簷下、是個團隊，情侶、是個團隊，只要不是荒野孤獨一匹狼，總是有機會和其他人組隊。

誠實地告知，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我們已經有太多時機無法說實話，要是連親近的人際關係都不能，就剩下關起門的時候可以做自己，房門或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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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了會被罵、被反對、被管東管西，自然就不想講了，至少我是這樣，可能有些人覺得沒什麼，不過我的理智和情感都無法接受，與其硬要我面對那些不喜歡的回應，我會選擇斬草除根，不說就沒事。

加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說出來毫無幫助的抱怨盡量不說、沒好話就閉嘴，我遵循的守則讓我成為話不多的人，就算開口，說的大多不是自己的事。

其實我原先沒有特別意識到，直到輾轉得知被這樣描述，想想也是沒錯，我確實是個偏安靜的人，只是剛好落在有點吵鬧的星座，所以沒那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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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以為自己是外向的人，長大後做心理測驗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我們認為對自己的了解，其實沒有很了解，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維持自己想要的關係，但會不會我的喜歡不是我的喜歡，要是真是如此，該怎麼發現。

持續思考是我唯一想得到的方法，隨時隨地保持腦袋的運轉，遇到的每樣東西、每件事情、每個人，感覺如何，有什麼樣的評價，在心裡的哪條線的哪個位置，是隨口說句「天啊！怎麼會這樣？」就過去，還是要認真地收進記憶的抽屜。

就算不知道，至少是想過之後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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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為大人之後（能對自己負責的人，與年紀不完全相關），逐漸意識到要放寬心看待的有太多，能過去的就過去，接受樹多必有枯枝的事實，就算是顆普通生長的樹，偶爾還是會掉幾片枯葉，總不能因為這樣就砍了燒了，人無完人。

不過要是遇到胡亂拿枯枝枯葉撒潑的樹，別管他是不是珍貴的渾拚柳，遠離絕對是上上之策，那些會傷害自己的，沒有什麼是不能捨的。

是人都該把自己的尖銳收好，絕大部分的其他人和我們之間不存在足以包容的感情基礎，少數有的那些，誠心建議不要隨意消耗。

我是壹肆說，用散文寫故事的人，在閱讀和生活裡拆解見聞。歡迎追蹤、留下愛心，支持我繼續寫作。我們下篇文章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