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0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青春物語│短篇小說】《你我》（三）

情竇是一生只開一次的花，花開了，春天卻沒有如約而至。障目的彤雲散去，頑石般的情竅頓開，想法不再單一。原來，經常聯絡與愛無關，可能只是碰巧無事，找一個人，好打發時間，而我只是給你反饋最有趣的人；原來，佔有欲也不等同愛，我無意束縛你，與其限制你自由，倒不如還你我自由，我要喜歡你而不佔有你，不把寄望加諸你身，由是喜歡你的同時，我亦與不同的男生約會著，只是你的佔有欲讓我詫異，這不是雙重標準嗎？興許你的諸種舉動，都只是讓我繼續喜歡你的把戲吧；又或許，是剛巧與她吵架了、情淡了，我正好是讓你們言歸於好、愛火重燃的工具人。我倒是相信你是真心喜歡過我，因為我深知我值得。

不過其實孰真孰假亦不要緊，像我多情而難馴的女子，終究會讓你失去我的──我能喜歡你，亦自當能不再喜歡你，喜不喜歡全在我手。反正都是借火，你問我借，我又何嘗不是向你借呢？這種互借的關係倒是不錯，借來的快樂，都是貨真價實的快樂，在末日之前，何不先享受片刻歡愉？人都是貪心的，不管如何選擇，最終還是會後悔，但當下都是真的，不管日後如何後悔，都不減半分當下的歡樂。快樂源於幻想，一旦幻想成真，就無法再想像它，為了繼續幻想，欲望必須不可實現。實現了的欲望多半不比幻想美麗，人都是易於饜足的，時日久了，硃砂痣成了蚊子血，白月光成了飯黏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你得不到，我才得以在你心中永葆美麗。你會恨我吧？正如獵人輸了，為了顏面，故意瞧不起獵物，心裡卻恨得牙癢癢。

我真希望你能恨我。就如李碧華所言：得不到你的愛，得到恨也是好的──恨也需要動用感情。遇上你以前，讀不懂李碧華，現在終於了然。難怪王蒙都說，蛇是情愛特別是女子情愛的象徵，柔軟、纏綿、怨毒、寸斷、執著。這豈不是當年的我麼？

愛是好的，恨亦是好的；快樂是好的，痛苦亦是好的。你讓我又愛又恨，既痛且快。社會太鼓吹正能量，忽視負面情緒為成長帶來的養分。也許我並非愛你，只是對痛苦上了癮，痛苦讓我把心底荒蕪的部分，建設成精緻的庭園，啟示生命的奇奧與繁麗，練就血肉人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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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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