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的濾鏡、木製的桌椅、喧鬧的環境,我拿起餐單。片刻後,一籠小籠包、一碗菜肉餃、一碟川味鳳爪被端了上來,靜靜地等著。
川味鳳爪一入口,并不是我想象中張狂至極的囂辣轟炸,而是一股獨特的芝麻香味先散發開來,在口腔裏鋪好一張絲綢地毯,再讓香辣出場。它如一個頑皮童真的太子,迫不及待地出場,睨視著、壓制著周圍,天生的高貴凸顯而出;連綿不斷地刺激著舌尖,卻又不會令你手忙脚亂地撲向飲料,如玉笛之悠長清幽,由玉笛去將芝麻香味等串聯糅合於一身,雖辣,卻是恰到好處;最後則是簡潔地消失,利落瀟灑,不帶一絲回甘,如太子微服出巡般,不含一絲華美,驚鴻一瞥,經已信步而去。
盛起一個小籠包,咬開外皮,湯汁傾瀉而出,灌入口中,鮮甜味在口中律動,一下一下,在口中湧現。它如酒樓中的女子般,纖手一擺,古箏之清雅明亮,令整個相互交集的樂曲越發激昂,烘托著整個樂曲,鹹味略顯不足,但這才能將那清新脫俗的白衣展現,沒有喧賓奪主,達至一種如詩如畫的境界;肉之鮮甜乃驀然一笑所致,一波波音浪悠然彈進食道深處,繞梁三日,卻不曾滿足;與鳳爪相異,最後伴隨著一道回甘,如古箏的尾音,漸變細小,最後鞠躬而退。
到了最後的菜肉餃,一顆水餃伴著清湯放入口中,餃內沒有肉湯,只有乾淨利落的菜肉餡,簡約直接。它如一位俠客去到酒店與人對飲,肉的鮮味與小籠包不同,主要為襯,素色、低調的衣袍襯托著爽朗的形象;菜以湯熬製,雅香非凡,如一聲清嘯,讓人驟然開朗,短促,卻不突兀,感到眼前一亮;畫面一轉,俠客早已和宵小對招,手提酒壺,談笑間,將向來油膩的宵小之輩教訓得服服帖帖,即便我向來愛肉,亦被菜奪去了注意力,對俠客的魄力不禁感到佩服。最後舉杯獨酌,躍去消失,不知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