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2|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夏爾蜉之夢]雨天的夢中夢

    2021/08/02從前天開始下起傾盆大雨,大概是這樣,難得做了夢中夢。
    大島有著濕滑山壁高地的這一區是我的居所,簡單的圍籬打造出草坪、花園和簡約白色兩層洋房。踩著沙灘向碼頭走去,一公里外是公司所在的小小島嶼,上班的日子就是乘著接駁小船往返。
    已經從傾盆的大雨變成毛毛細雨,家裡三貓四狗全蹲在門口,尤其是短毛的撒嬌大黃已經迫不及待,16公斤撲上來就要我抱起。兩腳搭在我肩上,頭卡著肩窩盡情散嬌向其他孩子炫耀我的愛,哼哼地要我快點出門。雖說是散步,但又不想弄濕腳底,也不想因雨中斷,所以每個雨天都像這樣要求我抱著出門走走。毛咪則幫我牽著年紀最小的好奇小黑寶,隨時都想和其他狗狗輸贏的樣子是帶他出門最大的困擾,趁著小雨散步正好。其他孩子們對雨天出門一點興趣都沒有,確認我將門帶上便各自找地方窩著去了。
    此時的場景卻已不在島上,而是從昏暗潮濕的巷弄裡就著街燈由路底走向路口。16公斤的大黃因為興奮躁動而不斷下滑,只得一次次地重新將他再次托起,才沒幾步路兩肩已經發痠硬麻,但又不忍心將他放下。小黑寶則是每個路燈基座都要好好嗅聞一遍,時不時故意走向車道踩踏水灘證明自己才是老大,就在他還在嗅聞8號燈座時,路口傳來巨響,一陣火光。我緊緊抱住大黃,他受了驚嚇,忍不住尿在我身上,剛才還很神氣的小黑寶已經躲在身後嗚嗚發抖,雖然還是會試圖發出威嚇低吼。救護警消的鳴笛聲遠遠襲來,火光方向來的機車騎士被我攔下「是油罐車爆炸!」
    我心裡想著那一區住了誰,擔憂著傷亡狀況一邊往回走。懷裡的重量漸漸消失,大黃已經不在,低頭一看我在高雄的床上醒過來,麻嘛喊我吃飯,外頭依然是潮濕昏暗的。撫過樓梯扶手下樓,我抱起筆電就要往外走,拔吧問我怎麼不吃飯要去哪?「剛剛做了夢,我要趕快去寫下來。」
    越過車道走到對面恣意長著的牽牛花圍籬前架起了拜拜摺疊小桌,和拔吧的休閒摺疊椅,翻開筆電就回想著剛才做的夢,大黃的狗狗味道,有點濕漉漉的粗短毛,搖起來像裝了馬達的有力長尾巴,小黑寶的得意樣,小島上的貓狗家,越是回想越覺得失落。幾滴水珠滴落在筆電鍵盤上,又再次下起了小毛雨,趕緊闔上筆電,左手打起了大學時麻嘛在金銀島賣場買給我的329元黑色摺疊傘,但沒有回屋裡的打算,就著傘下又再掀開了筆電,但打沒幾個字卻發現還是有水珠滴漏在手背上,看著傘尖的接縫處有幾個小洞,想起這把傘幾年前就破了。雨越下越大,但我身後的牽牛花苞卻漸漸盛放,心形的葉子藤蔓不知何時已經攀附到椅腳、桌緣兩側,像是要把我納入蔓圈一樣地飛快生長。
    天亮了,沒有牽牛花、小桌、電腦,我還是站在家門前,和我年紀差不多的老透天厝,裡面傳來拔吧、麻嘛的電視聲。端詳了兩旁的鄰居家,原本相同外貌的房子不知何時都改建成了米白色的曲面建築,陽台有著希臘風格的圓頂和略顯浮誇的古典圓柱,對比我們還能晾曬衣服的普通陽台,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回來了,隔壁怎麼都改建得這麼誇張啊?」
    到這裡就醒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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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的人,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是生理上確確實實地做了夢。夢像是流經我身體的河,在沖刷後,夢醒時分留下水蝕的痕跡或是突然顯露一角的化石,也許是惡意扔進的垃圾。每次醒來我都會清晰地記著夢的碎片,重複回想夢的全貌,有時候甚至融入了現實的記憶中。2018年起刻意地記錄下這些夢,直到現在,仍然持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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