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8|閱讀時間 ‧ 約 11 分鐘

《布可說盡》冥途夜(布袋戲劇本)

冥途夜
  出身:來自海外「碧海窮殺十二島」(簡稱殺島)。因為殺島的規矩風俗,從小便被教育成為視人命如敝屣的殺人魔。十七歲時便殺了自己的師父,二十三歲時,以一人之力滅了殺島之四,三十三歲時殺島只剩下他存活,於是將目標放往中原。
  為人偏激果斷,執著於殺人的感覺,享受人在死前的哀嚎。十年前屠殺月眉山下村落時,驚鴻一瞥見到秋泓月的面貌,加上未曾有人從他手上救下人命,令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感覺,於是開始執著於尋找秋泓月,但不知道如何尋找,於是不斷的殺人,以求秋泓月再次現身救人。尋找到秋泓月後,為得到秋泓月答應了兩個條件,一、放棄殺人之刀,二、將月眉山上的洞窟山壁刻滿佛像。就在石壁即將刻滿佛像時,兩名遊客不經意道出秋泓月已死的消息,令冥途夜徹底瘋狂,為了報復秋泓月的違約,發誓要殺盡天下人。
配刀:殺影。
居處:千佛洞。
功夫:以刀法為主,刀勢如瀑如潮,異常沉重。
秋泓月
出身:外表約三十歲,擁有一張不能說是絕美,卻能吸引人的面容。俠義心極重,一心學武救弱扶傷,卻在踏入江湖後發現,擁有俠義之心並不一定能幫助他人,而開始考慮是否退出武林。偶然路經月眉山,遇見了殺人魔冥途夜,從冥途夜手中救下村落唯一倖存的少女,然而少女醒後卻選擇自盡,令秋泓月更加打擊,認為自己空有一身武學與熱情,毫無用武之地,決心離開江湖。
  十年後再次聽聞冥途夜的消息,得知對方竟是為了尋找自己而濫殺無辜,決定出面。不想冥途夜殺人原因竟是要得到自己,秋泓月再次遭受打擊,但為了制止冥途夜惡行,於是要求冥途夜答應兩樣條件,而自己也在月眉山上建了寺廟,剃度出家,法號「水月」,長伴青燈,誦經贖罪。在冥途夜即將完成約定時,因病而亡。
居處:月眉山
詩號:一泓秋水半池月,淡華獨對中宵天。
功夫:掌氣為主,擅長四兩撥千斤。
故事大意
  曾經的殺人魔冥途夜,為了完成秋泓月的要求,日以繼夜的在千佛洞中雕刻佛像,要將滿洞的石壁刻滿。就在冥途夜即將完成約定時,不經意到來千佛洞的遊客,提起了一段有關於冥途夜的故事,令冥途夜回想起與秋泓月最後一次的見面。不料冥途夜朝思暮想的秋泓月,卻被遊客一語道破,早在不久前病逝了,大感震驚、憤怒的冥途夜,於是瘋狂,走出了囚禁自己長久的虛妄謊言。
景:千佛洞景一、千佛洞景二、月眉山景三
時:昏暗
人:冥途夜(散髮版)、冥途夜、秋泓月、甲、乙
  ※千佛洞景一,山洞深處,有一張石桌,桌上有一盞燈,石壁上刻滿佛像。
  石壁上要留一個快雕完的佛像,跟一塊沒有佛像的空白處。空白石壁後插著
  冥途夜配刀「殺影」。
  ※千佛洞通二,山洞通道,石壁上滿是佛像。與景一只隔著一道牆。
  ※月眉山景三,山崖景,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千佛洞景一,冥途夜(散髮版)手拿槌子鑿刀,對著石壁快完成的佛像,作
  雕刻狀。
OS:幽曲百繞的洞穴深處,微弱燈光,映著一雙執著的眼。雙手不曾停歇,敲
  打鏗然有序的聲響,一聲一痕,將眼前石壁雕成栩栩如生的佛像。
  △帶冥途夜堅持眼神。
  △鑿刀抵在石壁上,冥途夜舉起槌子用力往鑿刀一敲,畫面定格。帶石頭碎
  裂聲,佛像未完成的部分石頭脫落,瞬間完成。
冥:哈哈哈,完成了,吾又完成了。
  △冥途夜激動狀。
冥:這到底是第幾個?吾又在此待了多久?不重要,都不重要了。妳說過,只要
  吾將滿洞石壁盡雕鑿成佛像,妳就會答應,永遠與吾在一起。現在,剩最後
  一個了!
  △帶冥途夜看向滿壁佛像,再帶石壁空白處。
  △冥途夜走向空白石壁,拿槌子、鑿刀對空白石壁,雕刻狀。
OS:重複了不知千遍萬遍的動作,本該深深厭倦,卻因為埋藏心底,最灼熱的
  期望即將達成而激動不已。那難以言喻的心情,藉著一聲一聲金石碰撞,代
  替了言語,向著石壁盡情宣洩、吶喊。
  △帶一陣腳步聲,冥途夜不理會狀。
  △轉千佛洞景二。甲、乙持火把走上,遊覽石窟狀。敲打聲不要停。
甲:哇!這就是月眉山上的千佛洞,一路走來,石壁上竟刻滿了佛像,真是非常
  壯觀啊。
乙:哈哈,現在相信我沒騙你了吧。
甲:是說,這洞窟真深真複雜,你我都走了好幾個時辰,竟然還沒走到底…咦,
  我好像聽到敲打東西的聲音?
乙:有嗎,我怎沒聽見?應該你聽錯了,那是水滴聲響吧。
甲:是這樣嗎?
乙:不過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跟千佛洞有關的過去。
甲:喔?說來聽聽。
乙:傳說,千佛洞裡的佛像全是一個人雕成的。
甲:啊?全部?這壁上佛像至少好幾百個,都是自一人之手,這有可能嗎?
乙:我也是聽來的。聽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叫作冥途夜的殺人魔頭,為了自
  己的樂趣,慘忍的屠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村莊…
  △甲乙說話中急轉景一,帶冥途夜手中動作停住,失神狀。整個畫面只剩燭
  火在搖動。氣氛。
OS:不經意到來的遊人,不經意提起的往事,話語中訴說的片段,停下了執著
  的手,喚醒了記憶深處,最難忘的一幕。
  △鏡頭緩緩拉遠,轉月眉山景。回憶畫面,不要黑白。秋泓月站在懸崖邊,
  悲傷狀。
冥:妳終於肯見我了。
  △冥途月緩緩走鏡上,配刀,很深情的朝秋泓月走去。
秋:若我一再閃避,你是否會繼續殺害無辜之人?
  △秋泓月接下來都背對冥途夜說話。
冥:會。
秋:為什麼?
  △秋泓月揮袖狀,地上畫出一道痕跡,阻止冥途夜太過靠近。
  △帶冥途夜一個停頓,一個看向秋泓月的眼神。
冥:…妳還記得山下的村莊嗎?
  △冥途夜看向懸崖。
秋:那個村莊早在十年前就廢棄了…
冥:那一年,為了享受殺戮快感,吾來到了月眉山下的村莊,開始了獵殺的遊戲。
  全村共八十七人,吾一刀一絕望,讓他們在恐懼中徘徊至死,卻只殺了八十
  六人…
秋:那一年,我厭倦了江湖。總以為能夠救弱扶傷,卻阻止不了殺人魔屠村行徑,
  只能勉力救下一名少女性命。
冥:從來沒人能在我刀下活命,更沒人能救走我要殺之人。
秋:少女是唯一的倖存者,卻承受不了家園一夕巨變,選擇投河自盡,結束恐懼。
冥:沐浴血腥之中,因為這是教吾提刀之人,唯一教會吾之事情。但自十年前那
  一夜以後,我竟漸漸感受不到生命凋零的快感,甚至開始感覺焦躁、厭煩了。
秋:厭煩?之後死在你手上的人並未減少。
冥:後來吾才明白,一切都是因為妳!吾決定要找到妳,但吾不知如何尋妳,只
  明白,妳從我手下救走人。所以吾唯有殺,直到妳再度出現在吾面前為止。
秋:如此說來,是我害了那些人,是我害的…
冥:現在我終於見到妳了。能否再讓吾看一次妳的面容?
秋:你說什麼?你因我而殺人,只是為了要再看一次我的臉?
  △秋泓月驚訝狀。
冥:十年前的驚鴻一瞥,讓吾忘了刀的滋味,原來在這世上,竟有比殺人更能令
  人著迷的事物。所以吾一定要再見到妳得到妳!
秋: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理由,你竟使許多人喪失生命,我…
冥:這個理由對吾已經足夠!讓吾再看一次妳的臉好嗎?吾甘願為妳放棄一切。
  △冥途夜掙扎狀,想踏過界限,卻還是忍住。
秋:殺了這麼多人,你殺了這麼多人…
冥:如果妳願意一生伴吾,吾能答應妳不再殺人。
秋:哈哈哈…有人以無辜鮮血作紅毯,邀我共度一生。哈,你要我如何回答,如
  何回答!
冥:妳可以不答應,這樣吾會殺到妳答應為止。
秋:要是我選擇死呢?
冥:那吾便要全天下為…為吾的願望陪葬!
  △帶一下沉默氣氛。鏡頭帶兩人的背影。
冥:妳的回答?
秋:好…要我答應可以,但你必須承諾我兩件事。
  △秋泓月猛然轉身,雙方照面。
冥:不說兩件,十件百件吾定答應!
  △冥途夜看到秋泓月的臉,激動狀,伸手想去摸、想踏出界限,最後忍住。
秋:第一件,將你染滿血腥之刀丟下山崖,從此不再殺人。
  △秋泓月說話中,帶刀從秋泓月身旁飛過,墜入山崖。
冥:第二件呢?
秋:那些無辜之人雖不是我親手所殺,卻是因我而死。月眉山上有一洞窟,我要
  你將洞內石壁刻滿佛像為亡者懺罪,不然要我又如何心安。
冥:好!
  △緩轉景二。甲乙鏡談話狀。
乙:…最後,冥途夜答應了秋泓月,進入洞窟日以繼夜的雕刻佛像。秋泓月自己
  則是在山上蓋了一間寺廟,長伴青燈,以贖無辜亡魂。
甲:等一下,月眉山上的寺廟只有一間,你說的莫非是水月大師?
乙:沒錯,故事中的秋泓月卻是水月大師紅塵俗名。
甲:水月大師待人和善,對山下村民諸多照顧,怎會跟一名殺人魔扯上關係,甚
  至還有一段情?
乙:正因水月大師深受村民愛戴,才會訛傳出這故事來吧,況且如故事中所說,
  這千佛洞也算是水月大師之感化造就。
甲:你說,這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乙:哈哈,當然是假的。畢竟我在山下住了三、四十年,不曾聽過有個冥途夜的
  殺人魔。不過老天真是不眷顧好人,像水月大師這麼慈悲的人,竟在去年因
  病圓寂了,唉~
  △帶一個鑿刀落地的畫面。
  △急轉千佛洞景一。冥途夜失神狀,沉重氣氛。帶一陣遠離的腳步聲。
冥:死了,妳竟死了!這怎有可能,怎有可能啊!妳不是說吾將滿洞石壁都鑿上
  佛像,就會永遠與吾在一起嗎?為什麼欺騙吾,為什麼!
OS:為了追逐的身影,捨了刀,刻了佛,誰知當日崖邊一道界線,卻是今生最
  接近之刻。一步之遙,自此道斷路絕,永遠也踏不出。
冥:啊~~~!
OS:冥途夜悲極,怒極,滔滔情緒盡化傾天一擊,轟向眼前石壁。
  △冥途夜揮槌砸向前方石壁,槌子應聲斷裂。整個場景劇烈震動,石桌上的
  燈被震落倒在地上,燭火不停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石壁崩裂,後頭有個昏暗空間,插著冥途夜丟下山崖的配刀殺影。
冥: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吾奢望的夢,不過是一場自以為是,到頭來吾從未
  擺脫刀,從未擺脫殺人的自己。
  △冥途夜看著刀,從低笑到狂笑到瘋子一樣笑。
冥:妳既已不再,嗜殺的罪人便不該再被束縛。妳若死,吾定要全天下陪葬!為
  你,為吾!現在,吾便殺盡天下人,妳在九泉下,等著!
  △冥途夜一抬手,殺影劇烈搖動,飛入冥途夜手中。
  △帶冥途夜手一緊握,一個刀身反光的閃動,轉身揮刀一斬,刀氣帶風掃向
  石壁。冥途夜斜氣勢提刀緩緩走出鏡。佛像突然被爆開的刀氣全數切爛,洞
  窟坍塌中燈火搖曳中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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