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傳說〕17. 宵夜奇「談」（下）

那時，他才五歲。

年紀雖小，卻有極佳的見鬼才能。

大人們努力感應才看得到一點的靈體，他隨便看都看得到。他的陰陽眼可是連當時的家主，也就是綠葉的祖父也比不上。單就陰陽眼這一點，他完全有資格繼承家主，綠葉的祖父也有把位子傳承給他的意思。

問題來了。

照理說，綠葉不能繼承家主這個位置。因為綠葉不是內孫，而是外孫，而且還是私生子。綠葉的父親早就不知去向，每次問媽媽「爸爸在哪裡？」時只會出現這樣的回答：

「……他去很遠的地方了。」

「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很久以後……」

這段對話時過後才得知的。

因為在綠葉祖父的堅持下，一個外孫通過繼承儀式，從當任家主接過了傳家之寶，正式確立為下一任家主。

那個傳家之寶就是綠葉神弓。

也是那個時候，他摸到了光明神的標誌。那一刻，光芒四射，艾爾梅瑞‧綠葉的記憶湧進他的腦海。

艾爾梅瑞‧綠葉愣愣地看著手上的綠葉神弓——為什麼他會拿著綠葉神弓？他仰頭，一個白髮蒼蒼的長者正和藹地注視著他……

抬頭？

綠葉馬上感覺到不對勁，正想開口發問，卻被洪亮如鐘的嗓門打斷。

「在此宣佈葉艾梅為第四十七任家主！」周圍響起疏疏落落的掌聲，和一些人的微詞——

「嘖，又不姓上官，擔任什麼家主……」

「那一副傻樣……」

「看得到多一點就了不起了嗎？」

「還玩什麼聲光效果……」

綠葉很聰明地選擇沉默。

幸好，一個五歲小男孩問東問西很正常，而他的母親也不厭其煩的為他解答。

綠葉的祖父也常常把綠葉帶到深山裡練桃木劍，弓箭和道術——在綠葉眼中和魔法沒兩樣——綠葉在劍術和箭術練習時還時會把自己偽裝成和自己年齡相等的程度。

但綠葉還是算錯了一點，這個時代的劍術跟他那個時候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他模仿自己的學生凡里卡第一次使劍時的模樣，只是砍斷了一個稻草人的一根手指，竟然當場被稱讚天賦異稟！

我連一成實力都沒有用出來啊……綠葉默默地在心中為這個時代的劍術程度哀悼。

至於射箭問題，對他這個射不中必射中還困難的神射手，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十次裡射中三次靶心，其他七次自己另外定目標。

道術練習時，綠葉也完全沒想到他的祖父竟然會拿一些連祖父自己都沒有能力使出的符咒給他玩。綠葉拿到第一張符咒時，只試了三次就成功了。

「怎麼可能──」當時道骨仙風的祖父連高深都裝不出，目瞪口呆地看著綠葉，「五雷轟頂已經五百年沒人使得出了──艾梅，你好好鍛鍊自己，你一定能成為柳曜史上最強的家主，重新讓柳曜發揚光大！」

我可以不要嗎……我完全不想繼承家主啊！綠葉內心吶喊，他已經暗中被很多親戚施壓，要他「主動」承讓家主一位。

他又不是太陽，這種勾心鬥角他不會啊！綠葉看著地上被雷劈過的痕跡，埋怨著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武術和魔法程度都那麼低。

「艾梅，既然你都能掌握那麼困難的符咒了，那我也能把歷代家主代代相傳的秘辛傳給你了。」

阿公，我才八歲啊——

「你知道天上的神吧？」

我當然知道，那些無聊下凡想作弄他卻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一群穿金甲的人……神。

光明神啊！他們是神，我就是光明神啦！

稍後在家裡的神壇看到「神像」時，綠葉的心情其實很複雜。

當然，綠葉的祖父不知道這件事。

「其實，神也有強弱之分。」這個算廢話吧？綠葉心想，從他在光明神殿時就是這樣了。信徒的多寡常常是決定神的強弱的關鍵，但就不知道現在的神是用甚麼決定力量的差別了。

「我們地球上也不只一個神界，不同的信仰造就了不同的神界。比如說中國有中國的神，埃及有埃及的神，各方神界雖有來往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干涉別人神界的事。冥界也差不多同樣的情況。但有一個存在卻跳脫了這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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