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曙光｜02章

　　今天是史多琳留在文史館工作的第七天，即使維甘大哥與方達兩個人，總是有辦法在她整理完房間後，再次弄亂；而或洗得在乾淨的衣服，還是可以弄得很髒….她還是甘之如飴。

　　雖然那七年的記憶仍是一片空白，喜歡的人跟自己已經沒有戀愛的希望，但是可以擁有這樣的新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當然如果可以再多了解一點這個比自己高的男子，世界就會更好了。

　　離開醫院的那天，因為自己哭得太厲害，她只記得被眼前的男子一把抱住，然後就是一陣又一陣的強風，在自己耳邊掃過，大約過了幾分鐘後，就坐上文史館派來的飛行器上，被速度一路送達文史館。

　　文史館是一個名字叫做「真相開封」大學社團的本部，也是寧維甘教授的宿舍。這個社團是解決所有校園內的雜事通，所以這七天來來去去有很多真相社員與委託案的客戶出現。

　　這麼多人在她身旁出現，也對她都很友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這個冷酷沒有甚麼表情的男子，特別有印象。

　　也許是因為她在男子的懷裡哭了很久，更也許是他第一個發現自己說話的人。但是多琳無論用她多溫柔的口吻問男子有關他自己的訊息，也只獲得他能力者的名字叫做「速度」後，其他問題都是沉默加沉默。

　　速度這個人面對甚麼問題都沒有任何正面回應，但是若是史多琳要他「做」甚麼事情，速度倒不會拒絕，只是……。

　　「一覺睡到自然醒過來，不管現在世代有多亂……。」迪亞口中那個闖禍鬼、吃貨方達，正在陪著他心目中的幸福女神在購物。

　　本來在一邊快樂唱歌一邊幫多琳將她指定的食材放進去購物車裡，然後忽然發現到多琳姐姐指定的動作變慢了，賊嚕嚕的眼睛馬上發現到多琳姊姊又在盯著速度看。

　　「多琳姊姊，你又想找速度老大告白了嗎？還是要交配…嗚嗚嗚…」說話常不經大腦的方達又語出驚人地說出他莫名其妙的判定。後面的嗚聲是因為被臉紅的多琳摀住嘴巴。

　　「方達，你在胡說甚麼，都跟你說過不是了，你再亂說話，晚上通通都煮蔬菜給你吃。」

　　「凹，五補軟窩挖（好，我不亂說話）」方達舉手發誓後，多琳才將她的手從方達的嘴巴放開。

　　方達痛恨蔬菜，無肉不歡，所以祭出這個殺手鐧後，就打消了一直很想看多琳姊姊跟速度老大求歡戲碼的念頭。

　　方達會這麼說到沒有甚麼色慾之心，這個多琳知道。解決校園裡事件裡，也包含校園當中的高智慧、高攻擊力的動物來找方達解決問題，聽維甘大哥說方達是被野獸養大的，8歲之後才被人類扶養，所以很多思考思維很接近野獸。

　　方達說因為自己一直盯著速度看，眼色很像渴望求歡的野獸，所以他才會一直認為自己要做…做甚麼。

　　多琳想到都很臉紅，心情都被方達的形容詞弄得很害羞，但是即使這樣，他仍舊想要多問多了解速度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從速度的口中無法知道，只好問其他人。

　　聽維甘大哥說，星能會裡速度是個赫赫有名的職業能力者，有名的地方是一方面他很貴，一方面他很難駕馭。貴的原因是因為他出手很少沒有完成的；難駕馭的原因是，弄得他不爽，如少錢，或說錯話等等，即使你是雇主也可能將你打殘，讓你生不如死。

　　能力者無論是否成為職業能力者，都必須在星能會內作登記，不然就會列為「黑能者」，所有能力者都有資格執行「追殺」或是「強行帶回登記」動作，據說不喜歡星能會的速度本來在「黑能者」世界當中很有名的人，有一天不知道神經病發作還是甚麼，反水將自己人殺掉後，加入星能會後又加入史家能力團。

　　會在真相社裡進出，是因為速度正在被維甘所屬的地下組職「曙光」外借出任務中，所以順便擔任護衛。

　　速度本名沒有人知道，只是知道他的劍術快到連子彈都可以砍掉，戰鬥與移動快過他人的十倍，所以才會被叫「速度」。能力者發動能力之後的虛弱期，也只需補充高蛋白質。

　　速度進到星能會系統前，通常會將前面在動的敵人或生物某部分砍成肉末，直接吃掉，所以撇開「吃到人肉」噁心評價，他在戰鬥時候可以說是無敵的狀態。　

　　在能力機值趨近於零時，若沒有「DNA能力定變劑」，有一半的機會會變成失控狀態做出的事情千奇百怪：殺人強姦，放火搶劫都還是小事情，部分人會有越親近自己的人，越想毀滅的傾向，有人會把自己小孩妻子分屍的，有人甚至吃掉自己父母的肉。

　　最誇張的還有自己吃掉自己的。

　　當然也不是說有定變劑能力者就不會犯罪，不然就不會有第三次世界大戰了，也不會出現能力者為了糧食殘食人類的情況，後來普通人類報復能力者的災難出現。

　　真相社或者曙光的人不乏有能力者，比起速度只有在需要的時候吃敵人部分的肉，讓人覺得有些變態外，倒沒有人覺得很奇怪。不過這裡的人沒有幾個正常人，連方達小時候不懂事時，聽說也被自己的豹家人餵過人肉，也沒有資格說人家。而網路上說速度殺人後一定會吃掉人肉，只是像都市傳說誇大說法。

　　史多琳聽到速度「吃過人肉」的過往形容詞，即使她也在家中看過不少能力，但照道理她應該還是會覺得很噁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史多琳居然沒有一絲對速度的厭惡。

　　她總覺得可以從這個冷臉的速度得知甚麼，就可以獲得某部分的空缺。

　　為什麼這個難以駕馭的人，我有這種「無論自己怎麼樣，速度都不會對自己動怒」的把握呢？可是也沒有特別喜歡他…但不是書中都會寫，如果失去記憶的人，忘記某些人，但是潛意識內是對那人有印象的？所以自己到底是認識速度？還是不認識？可是要怎麼問，才會讓速度願意說呢？

　　史多琳也曾問過維甘大哥，速度的訊息只有這樣嗎？維甘大哥只是一直笑，然後說「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速度之前認不認識你，他不說，沒有人可以逼他說」。

　　因為維甘大哥笑太過於誇張，讓史多琳覺得沒有鬼才是奇怪，但是似乎知道最多的維甘大哥，防禦力太高，所以撇開迪亞方達這兩個少年不說，她問了其他進出文史館的人，大致的答案其實也一樣。

　　算了，或者有一天速度會願意跟自己說吧？

　　史多琳滿腦子疑問的表情，又一直不斷的盯著速度看，讓方達心癢癢的，很想再開口問相同問題，但是方達實在不想被逼著通通吃蔬菜，所以只好忍著不問。

　　因為這速度老大太奇怪了。雖然方達自己奇怪的行為常常被老師跟迪亞罵，但是好歹把人類行為用野獸形容，對方達來說本來就是常態。

　　可是速度老大這四天來有三天都在真相社內，本身就很詭異，因為號稱「搶錢銀殺鬼」居然沒有出任務，難道速度老大接了保護多琳姊姊的任務？可是不像呀？重點是，方達剛剛這樣問，有一部份就是在試探速度是否會暴怒。

　　畢竟當年不懂事，年紀小亂說話的時候沒有少被速度老大揍過，可是現在除了多琳姊姊怎麼問都沒有發飆外，居然也沒有對自己動手？而速度即使被史多琳這樣盯著看，他的臉色與表情也沒有變過，只是專心地擔任著自己守衛的工作。

　　這樣反常的耐心說這裡面沒有鬼，方達才不相信呢，畢竟速度老大對於雇主有多暴力與不耐煩是赫赫有名的。十分想要知道真相的方達，心裡好癢，覺得看到多琳姊姊臉紅，與平常不一樣的速度老大太好玩了…。

　　不過這時候，好玩的氣氛，卻被其他四周圍的人給打擾了。

　　「好帥喔！是新生嗎?」

　　「銀髮的那個好酷喔！真希望他是我的男朋友…」

　　其實他們這走在超市的三個人，非常的引人注目。方達本身在校園當中，已經以鬧事出名不用說，所以本來就很引人注目，現在再加上長得很好看的史多琳，又高又瘦，即使是一襲長髮，卻看起來很像一個十多歲的文藝少年；而一旁是冷酷又帥到爆掉的速度。

　　不知不覺中，三個人的後面已經跟了不少的女性路人尾隨。

　　方達好想跟這些姐姐們互動打招呼，因為通常他一個人到超市時候，校園當中其他年紀比自己大的女生看到自己都會餵食不同的零食。

　　但是今天不可以裝萌討食物，他必須護衛起多琳姊姊的安全。維甘老師已經下了死命令，他的頭可以斷，但是多琳姊姊頭髮都不可少掉一根。

　　其實早上大家都反對史多琳到超市買東西的，甚至其他食材都想要用溝物平台郵購的方式寄送就好。因為這陣子校園當中很亂，常會出現一些學生被不明人士攻擊的事件，只是大家實在凹不過史多琳想要出來走走，與親自挑選新鮮食材之後的美食願景圖，所以特別的請速度回來做護衛的工作。

　　速度對於史多琳要出去沒有表示甚麼意見，即使逛超市已經將近三個小時，速度守在史多琳旁邊的動作與表情都沒有改變過。

　　現在那些路人甲乙丙議論紛紛的話越來越大聲，人也越來越靠近史多琳。

　　有比較大膽的女性路人，甚至試圖要靠近史多琳，想進一步問史多琳與速度相關資訊，甚至已經有人有意地想要觸碰史多琳。

　　「抱歉，我不是學生，大家可否讓一讓….」史多琳為難地拒絕了前來搭訕的女學生，想要越過她們離開這裡。

　　方達第一次覺得這些姊姊們很煩，因為他也幫忙擋掉了一些人要接近史多琳，但是實在他無法擋到所有的人接近，弄得他都想動手揍人了。

　　這時候本來走在前面的速度，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過頭來看著吵鬧不休的眾女子。

　　速度本身的氣場就很強，所以當他盯著其他路人看的時候，世界都安靜下來。

　　面無表情的速度，忽然冷笑了一下，然眾人眼一花，看到速度消失一下又出現後，本來一直干擾史多琳前進的主要女生，就這樣消失不見。

　　出現這麼讓人驚恐的畫面，也不知道消失的女生是死是活，這讓現場其他路人明白了眼前酷帥到爆炸的人，是個不可以惹的可怕對象，頓時尖叫聲連連的眾人就一蜂而散了。

　　「老大老大，你把女生砍了？」方達一臉興奮地想要看速度老大砍人。雖然方達喜歡漂亮姊姊，但是也只是因為這些姊姊會餵食，所以如果這些女生變成敵人，他也不會有甚麼「不殺女生」的忌諱，這是迪亞那個裝蒜鬼才會有這種顧忌。

　　「沒錢，不做！」速度皺了眉頭，回應了方達。簡單的回應裡表示，速度他沒有收錢，不想砍人。

　　「真可惜….所以老大把他丟到哪裡？」

　　「麗池。」

　　「麗池！！哈哈哈哈…..這比殺了她還難受吧！」

　　麗池名字雖然好聽，但是卻是全校園最臭的地方，因為他的四周圍通通是生物科技系在飼養的生物地方，而這些生物的排泄物通通都流到麗池內了，所以把女生丟到那裏，那會比死還要難過。

　　看到方達笑個不停，史多琳問了麗池是甚麼後，連她都笑了。如果是其他路人只是客氣地問一些問題，她還不會這麼反感，可那個被丟到麗池的女生，甚至有點對自己開始毛手毛腳的，即使自己也是女生也很不舒服。

　　也因為那個女生大膽的行為，引發其他人也開始想要堵住自己，所以場面才會變得這麼混亂。

　　雖然這麼激烈的手段是有點過分，但是史多琳她也知道速度沒有把那個女生給殺了，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當我的護衛，我需要付多少錢？」史多琳忽然心血來潮的問了這個問題。

　　史多琳倒不擔心錢的問題，因為即使文史館相關的幾十人通通不工作，她也養得起他們一輩子。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的速度，仍舊沒有回應，沉默地轉身拿起購物車內的所有東西，往結帳區走。

　　當史多琳以為又像以前一樣，問題打到空氣無回應時，她聽到了清楚的兩個字。

　　「不用。」

　　啥？不用？是不用錢？還是有人幫她付錢了，所以不用？

　　多琳滿腦子疑問，很想要繼續問，但是速度沒有想要進一步解釋甚麼，就已經很快速的將所有東西拿過去結帳。

　　也許不是很清楚速度的不用是哪種解釋的意思，可是這個「不用」卻讓她整個開心了起來，至少表示速度不是甚麼都不回答，只要問對問題的話。

　　嗯，這樣的感覺真好。

　　史多琳整個臉變成燦爛的笑臉，用著十分笨拙的腳步，衝過去拉住在她旁邊已經被「不用」兩字震傻的方達之手，心情愉悅地拉著小少年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