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25|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不信邪20-1

    信宸被帶到地下室關著,他早已習慣黑暗,嘲笑的聞著這裡的味道,沒有以前的霉味,多了股臭銅味,想起陸登雲就是死在黑暗的倉庫裡,他的眼神黯淡許多,何美晶啃咬他的時候讓他對這個世界絕望,是黑暗拯救他的靈魂,是靈體陪伴他的孤寂,然而逃了這麼多年依然沒逃出杜南凜的手掌心,他絕望的笑了,最終還是回到這裡。
    信宸扭動因摔車而疼痛的關節,試圖讓自己習慣這個環境,試圖沉澱。
    杜南凜聽見信宸自投羅網還有點詫異,聽到海棠興奮的描述,他目光一凜,她竟敢讓他的寶貝摔傷了,氣的甩了一巴掌,海棠被杜南凜突如其來的情緒嚇的不知所措。
    「沒有我的允許,你們竟敢讓他受傷?」杜南凜的話讓海棠委屈的問:「教主抓他不就是為了清理門戶?」
    「那也是我。」杜南凜惡狠狠的瞪著海棠,看她滿腹委屈就氣的去看信宸的狀況,海棠看著杜南凜的背影又和信宸重疊,她用力的甩頭,一定是自己太靠近信宸才會受到影響,信宸是魔,杜南凜是神,怎麼可能會有關聯?
    信宸靜靜的等著,杜南凜開啟燈光,看見那雙久違的眼眸,臉上浮現悸動興奮,信宸頭上有些血,但無損他的面容,他與何美晶的樣貌有些相似,但眉宇間卻有自己的樣子,杜南凜滿意的點頭,這才是自己創造的惡魔之子。
    信宸見到杜南凜,過往的回憶又湧上心頭,他忍著情緒問:「你究竟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肯罷手?」
    杜南凜早已想過他們父子相見的第一句話絕對不是你最近怎樣,對信宸另類的提問也只是笑著說:「這麼久沒見,沒有想我嗎?」
    信宸冷笑一聲說:「想?我想死你,我每天都希望你能早點去死。」
    信宸的話讓杜南凜狂妄的笑著,他要的就是這種憤世嫉俗,只有這樣才能繼承這個位置。
    「還痛嗎?」杜南凜用手指抹去信宸額頭上的血,信宸不屑的看著他說:「為了逼我出來,你也是煞費苦心。」
    知父莫若子,杜南凜滿意信宸將自己的想法都猜透,過往的訓練並沒有白費。
    「為什麼要動她?」信宸狼狽的瞪著杜南凜,為什麼要傷害他身邊的人?這些年他始終和人保持距離就是怕帶給他們傷害,杜南凜卻這樣操控詹曉卉的人生讓信宸極度不滿。
    杜南凜笑著問:「你這麼生氣是為了什麼?把她帶來教派不好嗎?」
    「你毀了她的人生,還敢說對她好?」信宸憤怒的吼叫著,杜南凜搖頭道:「毀掉她的人是你。」信宸掙扎著後面的繩索,憤怒的瞪著眼前的魔鬼,「你當年也是這麼說的,說登雲會死是因為我,可害死他的人是你。」
    杜南凜知道信宸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直白的說:「你知道為什麼我能高高在上嗎?因為我沒有人性、沒有感情,就能刀槍不入。」
    「那關他們什麼事?」信宸吼道,知道杜南凜沒人性又沒情感,但這和他殺人有什麼關聯?
    「因為你是我的孩子,你就必須狠毒才能活著。」杜南凜斥責信宸擁有人性,如果他和自己一樣六親不認,也不用受這麼多苦難。
    信宸詫異的看著杜南凜,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事實,回想起小時候總被杜南凜關在衣櫃裡,逼看骯髒的事情,瞬間就明白了,他也用同樣的手段欺負何美晶。
    「你在我身邊學習這麼久,竟然沒發現到這件事情,太讓我失望了。」杜南凜覺得信宸的腦筋太過死板就跟何美晶一樣,虧他自幼就一直教導信宸成為接班人,但信宸連這點事情都沒摻破,讓他略顯失望。
    「是你毀了我們,毀了媽。」信宸怒吼著,他終於懂這些年的惡夢,因為他就是杜南凜創造出來的惡魔。
    「我是為了我創立的教基不能沒人繼承,才會讓你出生。」杜南凜也惡嗆說道,他的媽媽遭人欺負生下他,自己卻選擇自殺,害他從小就受盡奚落和折磨,別人有書可以念,他只能打工養自己,別人可以高就,他只能當司機,他不服,為什麼他不能成為人中之龍?憑什麼要他一輩子給人當台階?
    「那個女人自私的拋下我,所以我恨,我恨所有人對我頤指氣使,我恨大家瞧不起我。」杜南凜想到自己悲慘的人生就更加憤慨,當他聽到何美晶也有同樣遭遇時,他對她也就變得不一樣,但何美晶卻選擇墮胎,這讓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選擇生下他、自殺,而何美晶卻選擇扼殺生命,他當時的衝擊太大,所以他要懲罰她,讓她知道那個生命的憤怒,才會灌她迷湯,讓她糊里糊塗的懷上自己的孩子,並洗腦她把孩子生下來。
    「那你憑什麼將自己的不幸轉向給我?」信宸憤怒的吼著,他一直以為何美晶不愛他,現在知道了,她只是不懂的愛他。
    杜南凜抓著信宸的頭說:「因為這樣你才能學會無情無義,才不會受到傷害。」
    信宸聽杜南凜詭辯的話,無奈的冷笑,因為這樣就創造他,還誣賴他是惡魔之子,他絕望的笑著,他的確是魔。
    「這些年我讓你去外面生活,讓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可怕,但你始終沒回來求我,不得已,我只好利用她。」杜南凜殘酷的說出他的計畫,信宸想到詹曉卉的傷害又是因為自己就更難受。
    「在你眼裡,人命到底算什麼?」信宸絕望的問杜南凜,他卻冷笑說:「人命根本不算什麼,反正不是我動的手。」
    「那些骯髒的活你都讓底下的人幹了,你的手當然乾淨。」信宸的話讓杜南凜冷絕笑出聲,他承認,他是利用別人的手去幹些他不想幹的事,但他也幹的乾淨俐落,都沒人發現過,但他就是不曉得為什麼自己做的每件事都逃不過信宸的眼睛?
    「那個律師只是揭發你就被你滅了一家,還有無數個無辜的女孩被你欺負過後就自殺,還有因為逃不了被迫自殺的教友,被你以宗教名義打死的教友,你的手沾滿了血。」信宸的指控讓杜南凜笑的很猖狂,他不解的問:「為什麼我做的這麼乾淨,你還會知道呢?」
    「我是你創造的惡魔,你忘了嗎?」信宸的吐槽讓杜南凜大笑著,是啊,信宸是自己創造的惡魔,怎會不清楚自己的手段呢?
    「你是故意回來的?」杜南凜低著頭問信宸,他也嘲諷的說:「所以說我們的思考邏輯都一樣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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