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見之明：原創古風同性小說《揚之水》──讀後感

　　揚之水，白石鑿鑿，素衣朱襮，從子于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 　　揚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繡，從子于鵠，既見君子，云何其憂。 　　揚之水，白石粼粼，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

　　　　　　　　　　　　　　　　　　　　　　　　──​《詩經．唐風．揚之水》

　　習慣了重口味的作品，個人覺得《揚之水》是清淡而且相當世俗的故事，筆調細膩婉轉，有著話本般的絮絮叨叨（應是作者有意營造的風格），並以戲曲襯托場面，或暗喻主角的狀態，整體看來平鋪直敘，詞語流暢，未有疑義之處。

　　故事主要以主角程璿宇的視角開展，第一回登場的源子煜，光從作者撥出字數形容的長相，就知道這個角色必然會是故事中一個重要的符碼。前面的行文分明光風霽月，這人一出現就讓氣氛變得非常可疑（？），後來的劇情也充分說明源子煜起初就對程璿宇別有用心；此外，程璿宇對妻子雪菡的百依百順，如果清楚過去男尊女卑的程度（即便妻家是官），亦會發現他的行為同樣使人生疑。

　　簡言之，程璿宇貌直實彎，第二回便從看戲的橋段裡暗指了他的情思──雖然更像是對陽剛形象的迷戀──並以兩齣戲的不同來凸顯他對陰柔氣質興趣缺缺。後頭源子煜攛掇程璿宇一同狎優伶的段落很妙，一方面強調源子煜在同性性行為中擔任的角色，一方面又能看出他對程璿宇的試探。這樣的鋪陳，也應在第三回，程璿宇因情思而拒絕戲子段旖陽單純的邀請，又於妻子雪菡那裡虛以委蛇，最後卻是在源子煜裝醉、半推半就的狀況下，隱諱地承認了自己的取向。

　　故事裡的意象處理得很好，如同心鎖、鸚鵡、紅衣、機關盒等，各有各的指涉，戲曲和情境的配合也十分得宜，整體像是一齣清澈哀婉的電影。

　　我認為《揚之水》與其說是在寫同性「戀」，不如說是在寫主角於該時代如何看待、面對自己的性取向，以及他因為自己的性取向，而與周遭眾人形成的關係。角色本身沒有對錯，甚至可以說程璿宇自己也盡可能地做到無錯，但在那個時代下，偏離固有體制而不去遵循就已經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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