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對消防員勞動議題？ 行政院：現場無法回應

文／公庫記者洪育增

「實質補償！合理工時！」、「政院莫做過勞幫兇！」4月28日上午消防員工作權益促進會來到行政院召開記者會，這是消促會本周針對工時改革議題舉辦的第二場記者會行動。他們要求行政院針對攸關消防員健康權的兩大議題──工時上限以及加班費補償提出具體試算評估內容，讓基層消防員瞭解具體改革時程，並可進一步期待逐漸符合正常工時等勞動條件。

2019年大法官針對消防員健康權提出「釋字785」，今年釋字即將到期，行政單位也應配合修法與改善。針對修法層面，日前（3/31）立法院司法及法制委員會宣示進入為期一個月的「協商冷凍期」，同時也要求行政機關應針對消防員這樣的輪班型公務人員，提出工時與加班費具體試算評估，待協商冷凍期結束後，才能在黨團協商進行討論。

然而至今近一個月，消促會仍未見具體方案，因此日前（4/25）前往內政部陳情，當時內政部消防署人事室主任詹東坡表示：「你們的聲音我們都聽到了，我們也很努力在處理。」消促會對此深感不滿（相關報導），決定發起第二次陳抗行動，要求內政部上級機關行政院出面表態。行政院災害防救辦公室科長陳建男表示，會將消促會訴求帶回院內處理。至於消促會提問行政院是否還在研議？是否尚未準備好面對消防員工時問題？陳表示無法現場回應相關提問。

「所有的公務員包含警消人員，加入這個行業以前，以為國家會給他鐵飯碗，沒想到是一個破碗！」消促會秘書長朱智宇表示，警消等輪班型公務員入行前大多不曉得嚴重的加班費上限、過勞工時等問題。以消防員為例，每個月被迫工作300-400小時，甚至受疫情影響必須延長工時與疲累。又或者以警察與獄政人員為例，每個月也要面臨200小時以上的過勞工時狀況。

尤其釋字785號提及的「消防員健康權」又分為「加班費上限」以及「工時上限」，目前「加班費」的部分由考試院提出《公務人員保障法》第23條修正草案，然而草案中提及若因機關預算之限制等無法給予加班補償，則應給予公務人員考績等平時獎勵，協會痛批形同承襲過往消防員「加班換獎勵」的陋習。至於「工時上限」的部分同樣由考試院提出《公務人員服務法》第11條與第25條修正草案，內容提到關於輪班制公務人員勤休規範，將授權相關機關分別訂定，也就是所謂的「空白授權」。

面對上述修法漏洞，朱智宇指出，既然工時上限交由各機關訂定，然而至今仍未見行政院與內政部提出相關試算內容。至於加班費上限的部分，他提到2000年時行政院發函指出警察超勤加班費上限為17,000元，2002年行政院函示提到消防員加班費上限比照警察辦理，同樣也是17,000元以內，此舉導致20年來許多基層消防員一旦超過加班費上限，被迫必須將每個月剩餘約100到200小時的加班時數換為嘉獎等行政獎勵，也就是所謂的「加班換獎勵」。

朱智宇痛批，上述情形是當前全台約1萬6千名消防員的處境，也是消防員犧牲健康、和家人的相處時間，藉以滿足國家需求的血汗寫照。記者會現場也將歷年來許多基層消防員「加班換獎勵」的公文做成「天花板」，象徵加班費上限，並由現場人員飾演行政院長蘇貞昌，在天花板貼上「加班費有上限、功德無上限」、「加班換嘉獎、政府省成本」以及「超時工作、功德無量」三張字條，象徵行政機關對於警消超時加班的回應。行動劇過程中由消防員擊破天花板，象徵突破加班費上限、不再加班換獎勵，呼籲行政機關應重視消防員的健康權，給予合理實質補償與工時環境。

面對消促會訴求，記者會現場由詹東坡與陳建男出面接受陳情，詹表示目前已經有相關規劃與準備，然而需要通盤考量全國公務人員的狀況，因此無法提出確切的改革進程與工時上限，再加上相關內容由於尚未核定，無法公開說明。上述回應也讓消促會深感不滿，雙方一度發生口角爭執。

消防署也在記者會後發布新聞稿，內容指出針對工時上限的部分，今年3月份開始消防署展開「工時改革試辦方案」，全國共有123個分隊、共2,876人參與，並以「兩班制」(勤1休1或勤2休2等)作為試辦方向，未來也會逐步增加消防員休息與休假時間。詹東坡表示此一試辦方案將在5月份進行第一階段檢討，未來會朝向合理工時方向努力。

至於加班實質補償的訴求，消防署新聞稿指出，目前已蒐集各縣市現況，並向行政院爭取依據實際加班時數給予加班費或補休。詹東坡也回應，「加班換嘉獎」屬於不得已的情況，以內政部的立場仍希望爭取較為實質的補償，然而這部分也要再跟相關部門與立法院取得共識。針對消防署的回應，朱智宇提到，消防署3月份執行「工時改革試辦方案」時，協會早已指出，實際上消防員每月工時仍達300-360小時，遠遠超過一般公務員每月工時（含超勤加班時間）上限，也就是236小時。（相關報導）

朱智宇指出，既然記者會現場行政院與所屬機關內政部無法公開說明試算內容與評估計畫，代表根本還沒準備好，此狀況也應讓立委們瞭解並進一步監督。未來消促會也會持續在立法院進行遊說，避免更多輪班型公務員權利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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