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20|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踉蹌

28歲了,我才寫下了第一封信給自己。
翻閱傍晚在咖啡廳門口寫的潦草字跡:「...妳有新工作了,妳剛剛準備好了到職資料、妳很期待、而且妳可以...只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日子要繞回未解的問題之前混沌?如果要輾轉在過去創傷的兩側,妳要如何拯救自己免於靈魂的蠹蟲,如果有答案、如果有神、祂也你他媽的沒有眷顧妳啊...」
「...但妳記得...她畫記了幾個可能的光,在那之中妳有看見了嗎?...她們說的話妳都要記得。」

多年來,總是習慣往一個地方寫信,給特定的某一個誰,可能是他、也曾經是你,我以為這樣的自己就會被承接住、被理解或所愛,後來發現,那不過是喃喃自語地闡述單一個事件所衍生的情緒罷了,又或許,徒勞成了必經;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啊,有共鳴便有共存之意,從閱聽者的神情與反饋,決定了兩者之間的可能性,是普通友誼、是伴侶、知音、或是之於萬物之中,一瞬之光、甚是光年之距,哪怕是疏遠,也是一種並肩同行;
潸然淚下地,我告訴朋友:「妳認識那年的我,妳知道嗎?我今天又沒有去上班了,我不敢看訊息,白天的訊息好可怕,但傍晚我換了衣服出門抽血、回家一趟拿了明天到職要穿的皮鞋、哭著去診所要找醫生哦,雖然醫生不在、我很焦慮、但我去喝了一杯很棒的手沖咖啡、寫了日記、抽菸,我出門了,我沒有像以前一樣待在家...等到爸媽回家,我出門了,我做了一點什麼,或許在妳眼中不怎麼樣,但妳知道嗎?我不一樣了,我沒有要回去了,整個下午我都很想去死,但我沒有,我沒有去,我活下來了。」
When I retell a story, I make everything sound worse Can't shake the feeling that I'm just bad at healing And maybe that's the reason every sentence sounds rehearsed
相較於任何人,我明白內心的迷宮是自己建立的,尤其在知悉所有可觸及的知與未知之間、在他人的諫言之中,換以形容這樣的生活是超現實的沈浸式體驗,現已至此,一來一往的牽絆,我還沒有放棄;
坦白說孤伶伶的,怎麼會好過呢?那些因為陌生而存疑、口中的有意無意,或輕或重地抓著我的脈搏,正也因為理解不得已與不得不,從那年開始,我的每一天,不僅僅為了自己活,我確信並且我要自己:不忘給予
所以才有些狼狽。
朋友們傳來訊息說想抱抱我、或發現我在社群軟體上的「自主健康管理」、也有匆匆出現,不發一語地在我面前打開我最喜歡的蘋果杯子蛋糕;你們知道嗎?謝謝,我很糟,日以繼夜地,無法停止哭泣,既害怕一個人待著、慚愧也自卑著、也不愛吃東西了,對著鏡子,我知道她又回來了,但這次,我真的很想好好的,所以踉蹌著度日、搖搖晃晃地,還沒有放棄。
For anybody asking, I promise I'll be fine I've had some trauma, did things I didn't w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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