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7/15閱讀時間約 22 分鐘

轉生冬協,花火大會

Written by 阿熊 & GR
PS.因為太難紀錄,骰子一律用《DICE》記。
PS.因為太難紀錄,骰子一律用《DICE》記。

導入:

歷經家教風波、險些想不開的那一天後,除了擅自走進他生命裡的學妹,友貴開始感到其他事情漸漸地不再讓他那麼痛苦。
長驅直入闖進他家,什麼也沒有解釋便住了下來,這樣的同居生活可說始料未及。未曾想過會對誰一見鐘情,更沒想過注視著她便能感到溫暖,甚至忍不住勾起唇角。
憑藉好感與衝動,友貴開口邀了羽川佳奈紗到幾日後的花火大會走走——而站在入口的兩人說明了少女最終給予的答案。
羽川佳奈紗: 「花火大會嗎?我是第一次參加呢。」不論是現在,或是前世——平安時代,那時花火尚未傳入日本。
「謝謝您的邀請,ゆき學長。」對著身旁的男性展露笑容。
梅川友貴: 「我也是⋯⋯」話至一半便被過於可愛的身姿衝擊到失語。事前並不知道對方會穿浴衣的青年除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以外什麼也辦不到。
青藍色調的浴衣清新脫俗,包覆身材姣好的女孩,心跳不知怎地漸次加快——「很、適合⋯⋯」擔任家教時能口若懸河,面對羽川佳奈紗卻是怎樣也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羽川佳奈紗: 望向支吾著說不清話的學長,懷念與暖意油然而生——果然是,我的友貴(冬郎)。
遂將手伸向了他。「人潮很多,若是與學長走散就不好了。」
梅川友貴: 微妙地有種立場顛倒的感覺——但那一點也不重要。
「嗯。」點了點頭,友貴牽住那隻柔軟的掌心,恍惚神情融為溫和的笑容。 「走吧。」
《DICE》
梅川友貴: 人潮比想像中還多。據說去年煙火製造商遭竊,因此大會被迫取消,今年才恢復舉辦。睽違了一年的活動,肯定有很多期待的人吧。
還在考慮要往哪走,肩膀冷不防被狠狠撞了一下——雖然是不至於鬆開手的力道,還是往前踉蹌了兩步——
撞人的那個背影,看起來很眼熟。
很像前幾天勸自己家教班的學生最好不要太靠近梅川的人⋯⋯既然這裡人這麼多,會遇到找碴的同校人也不奇怪吧。
似是意識到撞到人,對方回過頭來——陌生的長相。沒有見過的人。他安靜地點了點頭,說句不好意思後又往前走了。
⋯⋯連話都來不及回。站穩腳步,友貴看了看身邊一直被牽著的人。 「佳奈紗沒事吧?」
羽川佳奈紗: 「嗯,沒事的,學長。」輕輕搖了搖頭回應,只是手卻牽得更緊了些。
《DICE》
梅川友貴: 「太好了。」神情緩和下來,友貴很快重振精神,回握了對方。「花火的施放會場還要再前面一點,沿途會擺攤——我也沒有來過,不知道會有什麼攤位⋯⋯」
即使有身高優勢可以看見有哪些攤位,人潮過多的關係好像也只能看見應該是面具攤還有烤魷魚的攤販,但排隊的人都很多——人比較少的攤位倒是在觀察途中發現了一個。
「吊水球嗎⋯⋯」印象裡,剎那對這種遊戲或撈金魚可拿手了。牽著少女,友貴緩緩地靠近攤位,店主見生意上門立刻開口招呼。
「兩位小情侶要不要試試呀?一組鉤三百日圓,很划算的喔——」
「嗚。」雖然已經在交往,當面被指出是情侶還是有點害羞。壓抑著竄上雙頰的熱度,友貴自知已經開始臉紅,看向另一側試圖緩和情緒。「⋯⋯請給我一組吧。」微弱的腦波還是沒能抵擋店家的推銷,交出了三百日圓。
《DICE》
羽川佳奈紗: 從學長手中接過釣具,嘗試著試了幾次,卻怎麼樣也始終落空。像這樣不著方法,反而有些新鮮。
能感受到攤位老闆投來同情的目光,其實也不是那麼令人在意。
「學長⋯⋯欸?」
正要撒手投降,轉過頭卻發現呼喚的人,帶著暖意直勾勾地望著自己。臉上反倒泛起紅潤,有些彆扭地鼓起腮幫子,又低下頭執拗著想要至少在戀人面前吊起一顆水球。
梅川友貴: 平時給人感覺更強硬一些的少女竟在此讓人發現意料外的反差。與水球奮戰的戀人確實有著難以言喻的可愛模樣。
「⋯⋯那個。」看著忍不住也有些想嘗試了。「請再給我一組。」
接過第二組釣勾,也效仿佳奈紗蹲下。「我也想試試看。」看準佳奈紗正在努力釣的水球花色,友貴朝另一顆同款的水球伸手——然後釣了起來。
「欸⋯⋯」比想像中簡單多了。是因為很常看剎那玩而掌握了什麼訣竅嗎?不過比起那個,這跟佳奈紗那麼努力的落差實在太大,身邊的人會不會因此感到挫敗?下手前沒有多加思考實在太丟人了——
「那個⋯⋯這樣⋯⋯算不算幫佳奈紗雪恥了⋯⋯」捏起水球輕聲拋出問句,卻因為不好意思而沒有抬頭看向對方。
羽川佳奈紗: 目標花色的水球,依舊沒有隨著動作來到手中。稍微停下手,一旁的學長卻輕易地將同款的另一顆水球吊起⋯⋯
望著學長手中的水球有些楞神,總有種不甘心。
「啊⋯⋯」這樣情景,以前也發生過很多次——
——是初次閱覽殘卷時,及往後領著協子閱讀、細心教導時,夫君的神情總有一閃而過的遲疑。雖了解夫君何等溫柔、雖得以理解夫君於己身評價過低⋯⋯卻不想轉世之後才真正體會。
看來,並非協子(我)過人,僅是狹隘。
⋯⋯⋯⋯。 假如那時,多花些心思顧及學長(夫君)感受就好了。
「嗯,您幫佳奈紗雪恥了呢。」
梅川友貴: 「欸⋯⋯」本以為搞砸了,也認為大概闖禍了,卻得到和預期截然相反的回應。愣愣地轉過臉去,神情呆然的友貴雙頰泛起紅潮。
明明應該會不甘心,她的話語卻依舊如此溫暖。其體貼與依順之姿讓心臟的跳動頻率加快不少——別說手上的一顆水球了,就算把整攤掃光也不足以聊表心意⋯⋯一頭熱地埋回攤上,友貴開始把目所能及的水球一個個吊起,似是真有此意——
羽川佳奈紗: 「ゆき學長,我拿不了那麼多的。」在整缸水球幾乎要被一網打盡時,出了聲喚住專注的戀人。
《DICE》
梅川友貴: 「啊、」聞聲總算回過神來,半盆繽紛的水球讓水球攤老闆也不由得失笑。
已經是成年人了還燃起這麼幼稚的衝動,實在頗為丟人。差點就要忘記是來看花火的了——意識到不夠成熟的行為,友貴乖乖放下釣鉤,在老闆點頭後才提起戰利品,然後在老闆喊出感謝惠顧的招呼聲中離開攤位。
「⋯⋯抱歉,一時就⋯⋯」比想像中還自然地用空出來的手牽上對方,友貴看了看前方依然眾多的人潮,思忖要往哪去。
悠閒前進的兩人最先看見的是射擊攤位。用軟木塞擊中獎品就可以帶走——剛掃蕩了一圈水球的緣故,實在沒有那個臉皮立刻又投入跟吊水球的性質相近的攤位。
射擊攤隔壁的鯛魚燒攤吸引了目光。
「佳奈紗。」發現攤位的友貴喚了身旁的人。「那邊有鯛魚燒——佳奈紗喜歡什麼口味?」
羽川佳奈紗: 「交給您決⋯⋯」來到嘴邊的話語,在回過神來止住。望著詢問著自己的戀人,不自覺地懷揣思念,更萌生情愫。
——現在,不是協子了、是佳奈紗。
「那麼,我想要紅豆的口味。」
梅川友貴: 鯛魚燒攤位上販賣的是經典的紅豆跟奶油兩種口味,攤位上貼著一張紙,上頭寫著老闆推薦的口味是奶油。
「我知道了。」聽聞佳奈紗的選擇後,本來還在考慮要買什麼口味的友貴很快下了決定。紅豆跟奶油各買一個後,友貴把紅豆口味的鯛魚燒交給了佳奈紗。
「小心燙。」交出去前先把紙袋底部折了兩折,應該能好好隔熱吧。
向老闆道謝後,友貴才協同佳奈紗離開攤位。「——這個。剛才看見奶油是推薦口味,試試嗎?」詢問的同時,友貴把自己的那一份分成兩半——奶油內餡還在冒著熱氣、撲鼻而來的香味很能引起食慾。
羽川佳奈紗: 熱騰騰地——從學長手裡接過鯛魚燒。男伴還在與攤位老闆招呼,亦步亦趨地湊在身旁,深怕邊走邊吃的過程中,就這麼不小心走散。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麼機會吃過這類食物⋯⋯
小口小口地,從鯛魚燒的頭部品嚐著。直到聽聞詢問,抬起頭來,又是學長遞過來正冒著蒸騰熱氣的奶油鯛魚燒。
「是這樣嗎?」露出笑容,將手裡的紅豆口味朝著他的方向,往嘴邊送過去。
「ゆき學長,也試試紅豆口味嗎?」
梅川友貴: 「可以⋯⋯」問句到一半便覺不對。自己才做了一樣的事——於是沒想太多便微笑著點了頭。
「⋯⋯謝謝。」被誰這樣餵食還是初次體驗——虛浮的想著在旁人眼中這樣的卿卿我我以及佳奈紗的舉動總讓人有些害羞,友貴湊過去咬下一口鯛魚燒,品嚐帶著綿密口感的甘甜豆餡。
「好甜⋯⋯」咀嚼之中緩慢地回想著難得的初體驗,熱氣、鯛魚燒的缺口、香味⋯⋯咦?剛才⋯⋯剛才好像⋯⋯這算是間接⋯⋯振作點,雙頰的溫度——!
猛地摀住下半臉,意會到自己好像當街幹了件不得了的事,臉皮本就薄的人選擇先把奶油口味湊向學妹試圖矇混過關。
「佳奈紗、也⋯⋯!」告白似的勢頭搭上伸出去的手,友貴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羽川佳奈紗: 「那個,還有點燙⋯⋯」看著才剛撥開的鯛魚燒,有些為難。
「學長不也都還沒嚐過嗎?先試試吧?」
梅川友貴: 「啊⋯⋯嗯。」心虛地點了頭,像是要轉移焦點,友貴先嚐了一口——入口即化的美味讓溫度構不成阻礙,滑順的口感與層次豐富的香氣聞得出奶油卡士達醬與香草的味道。
「⋯⋯不愧是推薦。」下次有材料也來做看看好了。「很好吃呢。」
羽川佳奈紗: 前段日子,還差點釀成憾事的⋯⋯現在,能讓他有這樣的表情,太好了。
「是嗎?」在學長尚未來得及回應前,趁機牽過對方拿著鯛魚燒的手,小巧地嚐了一下剛剛才被他咬過一口的那半份。
梅川友貴: 「欸?」連等的竹字頭都還沒冒出來,佳奈紗已經採取了行動。視覺上的暴力讓舉著鯛魚燒的男性不由得動搖。怎麼會有這麼讓人心動的人呢。分明還有沒吃過的那半份,居然這麼大膽——
目不轉睛盯著佳奈紗咀嚼的模樣,總覺得實在可愛到對心臟很不友善。
「⋯⋯啊。」頓了數拍才終於想起要問這件事。「合口味⋯⋯嗎?」
羽川佳奈紗: 口感滑順、味道濃郁,然而並不膩口。
「這個,很好吃呢。」抬起臉龐,微笑著給出回應。
梅川友貴: ——內心好像有什麼隨著佳奈紗的笑容一起融化。對著那副笑容發愣不知多久,才從滿腦子充盈『好可愛』的感想中緩過思緒。
「⋯⋯太好了。」她的回眸一笑與輕巧的舉動,時常在拯救自己的心靈。敦厚樸實的視線看進學妹眼裡,友貴跟著露出微笑——如果不是面前的佳奈紗,自己或許已經是不會站在這裡的人。
這份恩情無論怎麼回報都不夠,光是一個鯛魚燒亦不足以表達什麼心意——她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邊解決手上的點心,友貴重拾悠閒的腳步與身邊的少女並肩前進。
《DICE》
梅川友貴: 走沒幾步又是一攤甜食。木製攤位的架上陳列著裹上各色巧克力的香蕉,是夏日在逛祭典或是花火大會等等活動時必定會看見的經典之一。
「草莓巧克力跟哈密瓜巧克力口味好吃喔——」攤位上吆喝著叫賣的年輕人看起來跟自己年紀差不多,應該是打工的人吧。
話說回來還是第一次聽到哈密瓜口味⋯⋯「要試試嗎?」輕聲開口詢問,視線落在行於身側的佳奈紗。
羽川佳奈紗: 是與幾步前相同的提問,令自己不禁失笑——彼此手中的鯛魚燒,不是都還沒吃完嗎?
「哈密瓜口味的巧克力,的確很少見。不過,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向著學長稍微舉了舉手中的鯛魚燒。
梅川友貴: 聞言跟著失笑。
面對胃口跟食量都比較小的佳奈紗,只是想著要好好餵飽她而已,結果不知不覺變成負擔了嗎⋯⋯
接過少女手中的點心,友貴輕輕點頭,示意自己會吃掉。
「交給我吧。」
隨後將鯛魚燒放在一起,又向攤位老闆要了一隻哈密瓜巧克力口味的香蕉後,先交給了佳奈紗。至於鯛魚燒則是很快就安全地進了肚裡。
羽川佳奈紗: 兩份鯛魚燒順理成章地由學長代勞,手上反倒多了另一份甜品。
拿著巧克力香蕉,用騰出的另一手從頂端輕剝成小塊,再小口小口送入口中。不易化的哈密瓜口味巧克力與軟嫩的香蕉甜味交疊⋯⋯嗯,稱不上美味,但口感是很新奇。
《DICE》
梅川友貴: 舔去沾到手的鯛魚燒內餡,好好把包裝紙折起來扔到攤位旁的垃圾桶裡。回首準備往前走,便發現佳奈紗的表情有些微妙。
也是呢,剛才就已經吃不下了,實在不好繼續勉強。該等她求援還是自己開口⋯⋯總之先是牽上了佳奈紗,繼續往施放花火的會場前進。
一旁的撈金魚攤位跟蘋果糖攤位看起來都很有趣,前面還有不少人在排隊的刨冰攤⋯⋯客人之中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一眼就認出那是誰,友貴遲疑地停了停腳步。
教室內跟這個同學發生過的摩擦,友貴並沒有忘記。
這個人也是家教風波中反對他的人之一。而且他是會動手的人,得保護好佳奈紗⋯⋯牽手的力道稍稍收緊——買完刨冰的對方倒是回過頭來就正眼對上。
「⋯⋯看什麼看?」他挑眉朝這邊沒好氣地懟了一句,又注意到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少在那裝清高,還不是想睡⋯⋯」
羽川佳奈紗: 「——睡過了。」擅自接上同校學生未完的話語,平穩淡然的微笑中隱含著一絲冷漠。家教風波時對方曾向學長動手,隨後投以了令人噁心的得意笑容,眼下給予的回應便與當時並無二致。
突然的回答似乎讓學長與該人都愣了神,無視周遭狐疑打量的目光,逕自牽著戀人的手越過對方。接近對方時,以和歌的語調吟唱了一小段——某串不知名的地址、又有電話、和各種證號的組合。
梅川友貴: 「佳奈⋯⋯」本來想要帶她離開,冷不防被意料外的回答堵住思緒——睡過了。比對方更有底氣的回覆讓同學也愣然原地。
咦?
「紗⋯⋯」遲疑地續完未竟的名諱,任由學妹牽手越過人潮。思緒卻怎樣也無法冷靜下來。
自己才是該保護她的人。
這樣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而且,當街這樣承認這些低俗的猜測真的好嗎?
雖然的確有發生過關係,但明明她可以不必做到這個地步,也沒有打算讓她說這些的⋯⋯
不,現在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
意識到現在是少女走在前方,友貴趨步跟上——「佳奈紗。」忍住無措的心緒,友貴開口將少女拉回身邊。「排隊在這裡⋯⋯」低聲提醒的同時,無視周遭投來的打量目光,友貴悄悄回首看了眼明顯面露懼色的同學端著刨冰快步離開,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抱歉,讓佳奈紗說了那種話。」
真是沒用。
「⋯⋯你沒事吧?」
現在的自己,還能夠為她做什麼呢。唯一想得到的也只有牽緊佳奈紗的手而已。
《DICE》
羽川佳奈紗: 感受著被牽緊的手傳來的溫度,伴隨柔和的笑,搖了搖頭。
「我很高興,因為那是事實。」
梅川友貴: ⋯⋯還真是,敵不過這個人。
那雙澄澈的眼眸與柔軟的笑容,以及不曾鬆開的手,再次讓人意識到眼前的少女究竟是做了多少覺悟,而毅然決定走到自己身邊的。
「⋯⋯這樣嗎。」注視少女不曾動搖的模樣,細想那些到處流傳的謠言與指控,不禁失笑——「那麼,我們就是共犯了。」
羽川佳奈紗: 「⋯⋯如果,我們還有其他共犯者,學長會怎麼想呢?」
梅川友貴: 「其他⋯⋯欸?」茫然復述佳奈紗的話語,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面色倏然竄起緋紅——
「兩位客人,要什麼口味——」
「那那那那那那個黑黑黑黑黑糖的?!」連話都沒辦法完整講完,只聽見刨冰店的老闆曖昧地笑了兩下,說了什麼『恭喜呀多給你們一點料啦』之類的,友貴只能尷尬地接下手腳俐落的老闆遞來包裝好、份量好像是兩人份的冰品,腦袋還在連刨冰都能直接化成水的溫度,絲毫無法思考——
「謝、謝謝——」不知道是為了冰品特別加料道謝、還是在回應那句恭喜,幾乎是狼狽地帶著佳奈紗離開攤位,擋不住的潮紅在雙頰肆虐。
意識到好像有了這件事之後,剛才的那些插曲,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梅川友貴,大二後半疑似要升格當爸爸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乾脆暫時休學專心照顧佳奈紗?那樣的話是不是得先結婚、帶她回老家、然後⋯⋯不不不不,等等,在那之前。
「那、那個⋯⋯」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羞恥,走在前頭的友貴緩過呼吸後,總算與身後的少女重新對上視線。
「我⋯⋯」
連戒指也沒有。
連鮮花也沒有。
連正式的服裝也沒穿。
即使如此還是選擇了放低身段,半跪下來。
「我會負責的⋯⋯請、請——」
已經對周遭的視線麻木。
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以外,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距離那句話,僅差臨門一腳。
羽川佳奈紗: 「我願意。」命定的話音未落,已給出答覆。
蹲下身子,掌心覆上那雙還緊張著的手。「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告知了您。」
隨後傾身,前額彼此相靠,道出傾訴。「佳奈紗願與您共組家庭,是生、是老、是病、是死,相依相伴,夫妻比翼,同甘共苦。從今往後,您所擇前行之處,都會有佳奈紗隨侍於您身側的——ゆき。」
梅川友貴: ——湧上心頭這份想哭的衝動的是什麼呢。
幹出了荒唐的淫行、擅自攪亂少女的人生、而今還連選擇權跟退路都沒有給。
佳奈紗靠得越發相近,相抵的額間是熟悉的溫度。低語呢喃著承諾與誓言的聲音是那樣溫柔,讓人忍不住放下刨冰敞開雙臂擁抱過去。
「雖然我是這樣⋯⋯」不堪。忍住自貶之詞沒有說下去,友貴小心擁著已經有身孕的少女——此刻於他倆之間,淚水與拒絕是最不需要的東西。於是他放輕音量對懷中的人做出相同的承諾。「謝謝你選擇我。之後也請多指教,佳奈紗。」
早已無法從佳奈紗身上移開目光之人,其遍尋不著棲地的無措之心於承諾中塵埃落定。稍稍緩過後才站起,周圍的打量或曖昧視線⋯⋯有點刺痛。不如說羞恥地要把臉皮都扎紅。但是牽著佳奈紗就覺得好像可以克服⋯⋯一下下。
「我⋯⋯我們,吃完再走?」紅著臉的人扔出了算不上好的提議。
羽川佳奈紗: 唐突的問句,令還沈浸在欣喜的情緒瞬間陷入無語。
隨後才忍不住輕笑出聲。「我們走吧,ゆき。」
梅川友貴: 雖然友貴的發音是ともき。雖然並不喜歡聽起來跟女孩子一樣的諧音ゆき⋯⋯喊的人是佳奈紗時,心臟跳動的力道竟會這麼強烈。
想聽她多喊幾次、想讓時間就停止在她的笑容這一刻。不知足的貪念盤踞心頭,也難怪會遭人非議。
「嗯。」揚起嘴角同意提議,友貴牽著少女到附近找了個乾淨的位置,然後安靜地把佳奈紗手上哈密瓜巧克力口味的香蕉接過來,咬下一口——嗯,沒有看起來的好吃。
雖然如此也還是不能浪費食物,抱持愛惜食材的原則,友貴快速地消滅那支香蕉巧克力後,總算端起那碗冰——看起來已經有點融化了,夏天的溫度不容小覷。不過黑糖的味道還是滿吸引人的。
掀開碗蓋,友貴就還有冰狀、沾了黑糖的位置挖了一小口湊向佳奈紗。「嚐一口看看?剩下的我會吃掉的。」雖然老闆好像裝了將近兩人份。
羽川佳奈紗: 黑糖特有的香氣,在ゆき打開碗蓋後,傳遞過來。鯛魚燒、巧克力香蕉、刨冰,每過手一項甜品,總是優先詢問我要不要品嚐。
「啊——」沒有以言語回應。只是闔上眼、微張小嘴,等待丈夫送入口中的甜蜜。
梅川友貴: 知道佳奈紗吃不下還是想餵她。有種餓叫人家覺得你餓⋯⋯什麼的,原來自己也有這種作風。察覺到時已經將杓上冰品餵少女吃了下去。而後才開始解決剩下的——大概是佳奈紗在身邊的關係,刨冰吃起來特別香甜。
只是老闆加料放到兩人份真的有點撐,暫時沒打算再買東西吃——也差不多該是時候去看花火了。
《DICE》
梅川友貴: 整理好的兩人再次動身,循著人潮徐徐往會場走去。牽上少女的手,友貴帶著飽腹與心靈的滿足向前邁進。
前方繼續走下去會是堤防,那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花火施放的會場就在那裡。沿著唯一的路走,應該很快就能抵達了吧。
「我們快到了,就在前面的堤防那邊。」向身畔的少女報路,友貴注意到旁邊有隻奔過來的柴犬——回過神來已經黏在佳奈紗腳邊兜來轉去,拼命搖尾示好。
「有項圈呢。」看來是有飼主的。「走散了嗎。」
羽川佳奈紗: 「——手。」嘗試下達指令,狗兒馬上就照著做了。
「教養地很好呢。」
吐著舌、捲起的尾巴拼命晃動示好,彷彿是被煙火大會的氣氛渲染般,露出元氣笑容的柴犬,掌心一撫上牠的頭頂,便舒服地瞇起眼睛。
梅川友貴: 傾身與柴犬玩耍的少女美得像一幅畫,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相機的聲音清脆響起,似是受到驚嚇的柴犬冷不防頓住,隨即朝這邊衝過來。發現嚇到柴犬的友貴立刻收起手機,側過身子讓柴犬通過。雖然閃過了小狗卻沒能好好取得平衡,用力過猛的友貴以奇怪的角度往前踉蹌——為穩住腳步而無意識向前搭的手握到了某種柔軟。
眼前是佳奈紗的浴衣。
也就是說,自己摸到的、是⋯⋯
尷尬地抬起臉,果然見到右手搭在大庭廣眾下不應該放的位置——「失失失失失失禮了?!」趕緊鬆手的人滿臉通紅,直衝腦門的羞恥讓心跳像煙火一樣吵雜。
羽川佳奈紗: 「呀⋯⋯!」
突如其來的意外,甚至沒有時間反應,發出了引人遐想的悲鳴。因踉蹌而觸碰上不該觸碰之處的手掌,明顯施以力道,直接感受著男性的掌心、指尖陷入自己身為女性的柔軟。
即使丈夫很快便抽回手,仍不禁害臊地別過羞紅的臉。
「沒、沒關係,ゆき沒有跌倒就好⋯⋯」
《DICE》
梅川友貴: 沒有漏聽那聲未曾聽過的嬌嗔、以及別過頭的尷尬之舉。彷彿在告訴自己搞砸了什麼,卻又觸動了心底的弦。這反應可愛得讓人有股想擁上的衝動⋯⋯雙掌拍上潮紅的臉阻止繼續往下想,友貴重新站穩腳步。
到底在浮想聯翩什麼呢。
藏在心底的煎熬讓人不由得抿唇——這裡可是自己必須振作的地方。
「⋯⋯謝謝。」不知道該不該觸碰對方的手只敢稍稍伸出。「那個⋯⋯沒事吧?」畢竟有身孕,剛才那一下希望沒有讓佳奈紗不舒服才好。
《DICE》
羽川佳奈紗: 再次挪回的視線與ゆき相對,臉上潮紅尚未消退。
「⋯⋯沒事的。」難得感受到尷尬的手,只敢朝著對方稍稍伸出。
梅川友貴: 伸出的手既是諒解也是默許。友貴小心地牽起,輕輕道出我們走吧——尷尬與羞怯在二人之間流轉,隨著逐漸向煙花大會施放處推進的腳步而流逝。
途中大會用廣播預告了幾分鐘後將會開始,提醒參加的民眾們把握時間找一個好位置。友貴選擇的位置是與放煙花的堤防最相近的路橋,那裡已經站了不少人。對此並不意外,友貴帶領佳奈紗穿過人群,找到一處尚算可以好好觀看煙花的空隙——直到煙花放完後友貴才慢半拍地發現這一區的人都是情侶。這是後話。
「まもなく始まります⋯⋯」廣播再次響起,除了預告將要開始,也提醒眾人不要為了拍照而推擠、小心安全。期待的氣氛越來越濃厚,堤防上在架好施放台的位置,師傅引了火——
隨著施放時間不同而變換色彩的煙花、造型各式各樣。傳統的圓、扇形、甚至還有動物跟心型。持續施放的煙花讓氣氛被炒熱到最高點——
「好厲害⋯⋯」第一次參與、第一次跟著誰一起、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賞——各種第一次的衝擊讓友貴牽緊了一點。既想喊佳奈紗的名、又不想打斷她觀賞的心情——
羽川佳奈紗: 花火五彩繽紛、絢爛,身旁緊牽著自己的是曾共度一生、往後也將相伴偕老的良人,懷中則有著兩人間的孩子。
略帶著紅潤的臉龐,似乎藏不住甜蜜與幸福。只是——
「——啾!」
梅川友貴: 煙火施放的速度逐漸緩和,似乎也要結束了。青藍色浴衣襯在柔美的煙火下如夢似幻,紅潤似蘋果糖的臉龐讓人更有夏日祭典的實感。
突如其來的噴嚏聲與遮掩引起注意。略略低下頭,可愛的動作讓友貴勾起嘴角,在口袋內開始翻找——身邊的人喊了「有流星」一語也未能打斷注意力。
將口袋內隨身攜帶的手帕取出,友貴把素色巾帕遞給佳奈紗——在她接過的同時,忍不住傾身於她頰邊輕啄一口。這是平常不會做的事情,或許要歸功過於吸引人的內人勾出了這份衝動。安心地露出笑容,友貴的目光滿溢柔和。
「我們回家吧。」要是著涼就不好了。
牽緊彼此的兩人相互依偎,煙花施放過後的霧逐漸散去,自霧後探出的滿天星辰伴隨年紀尚輕的夫妻踏上歸途——相守的羈絆形成感情的結晶,見證從前世至今生未曾動搖過的深情。
唯有命運才會知道,接下來,興許會是個翻雲覆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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