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的兩難 Wife or Lover

我承認自己愛上了另一個女人，我邀那女孩在外面睡一晚的當下就發現自己正在墜落。畢竟對男人來說，從上一個女人變成愛上一個女人，意味著從此刻起，快樂必須與心碎並存。遇過這麼多女人，只有在擁抱她的時候，我才想到自己正在背叛結縭二十年的妻子，就像大學時，同時擁有兩個女友一樣可憎又可恥。

選擇向來代表著比較、辜負與失望。我向來珍惜愛人，不想辜負女人與她們的青春，事實上我更不願意辜負的是自己的直覺，成熟穩重的年紀裡居然能再次嘗到心動的感覺，愛來得毫無理由，她的笑容在眼前飛揚就使我感到幸福，我喜歡看著她褐色瞳孔中的自己。

我並非不愛妻子，我愛她，眾人皆知，我一樣回家做家事，帶小孩上補習班，和妻子熱吻與做愛。我認為，低調與維持現狀，能確保在這個即將淹過瓶口的感情裡，不會有任何人成為一粒石頭，因為不甘於被選擇，而義無反顧地激濺出沒有人想收拾的結局。如果二心是因為無法選擇，而代表著同時傷害兩個人，那我得說，握著選擇權的我反而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時間、金錢與愛意，我心甘情願，不會向任何人討回任何事。

但那天，她表現出對其他男人心動時，我克制不了自己痛心失落的情緒，才發現原來我也在害怕，害怕成為選擇下無法順心如意的一方。

(本文章同步刊登於5月23日聯合報繽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