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傳產工程師,高雄同鄉,我們兩校還會辦聯誼,他說近日調來北部,日子寂寞,有好故事分享,可以從爺爺開始。我第一次遇到對於自己的故事是有主題性的網友,於是在某個晴朗的星期天在華山文創園區的咖啡廳碰面。
他說從爺爺開始,到父親,再到他自己,生命中好像一切都命中註定。他指的長輩都是在船上的人,他本來希望大學畢業後不再登船,當兵卻又回到左營,後來又做海軍的生意,他慢慢覺得自己的生命也開始像艘船,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沒有想過結婚生子,沒有想過交往,沒有歸屬,沒有方向。
那天下午我提早離開,他就在忠孝敦化的旅館住了一晚,他的行李就是一個背包,像他說的,手機錢包就是全部,自由的令人羨慕,卻也有些悲傷。
我稱他學長,因為他就像個長兄,有段時間幾乎每週碰一次面,吃西餐、吃酒吧、吃韭菜盒、吃蛋糕、吃夜市,陪我逛街挑衣服,陪他躺在華山的椅子上思考量子糾纏,聽他講動漫,聽我講各式各樣男人的故事。
我常問他「你覺得這男的如何?」
「我送給你一句話,你跟你那些網友說」「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
「那誰不是垃圾?」
「如果你是認真的話,你一定要辦新帳號,你今天回家就去辦吧。」
那個辦好的帳號迄今都還沒有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