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和學生聊起項羽此人,大家印象最深刻的不外乎是「鴻門宴」、「垓下歌淚別虞姬」、「四面楚歌」,最後舉劍於烏江自刎,結束了自己傳奇的一生。
但大家知道,他在死前曾帶領剩下不到三十人的部隊,突破了數千名漢軍的包圍嗎?
話說垓下被圍以後,項羽引領麾下壯士八百人向南方逃去,一路奔波,到了東城時僅剩下二十八人。項羽自忖這次或許在劫難逃,便向身旁的親信們說道:
今卒困於此,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願為諸君快戰,必三勝之,為諸君潰圍,斬將,刈旗,令諸君知天亡我,非戰之罪也。
項羽說,自己從八歲開始征戰沙場,歷經七十幾場大小戰役,未曾敗北,終於成為一方之霸。今日淪落至此,是天意使然,並非自己的過錯。
故事聽到這裡,底下有些同學發出了不滿的抗議聲。「找藉口啦!」
若是一般人這麼說,或許真是如此。但項羽接著用行動證明了,他身為「霸王」絕非浪得虛名。
項羽將手下部將分作四隊,直奔漢軍而去。項羽告訴身後的將士:「吾為公取彼一將。」他所到之處,漢軍皆無力抵抗,倉皇而逃。於是項羽順利斬下漢將首級、砍斷漢軍軍旗,率眾人突破重重包圍。當時漢軍將領赤泉侯,一度想重整軍力,追擊項羽。項羽回過頭,瞪大雙眼並大喝一聲,漢軍一時竟不敢進逼。就這樣,項羽率眾繼續往烏江邊而去。
「潰圍,斬將,刈旗」三件事,項羽都完美地達成。清點手下部將,僅僅失去了兩名騎兵。這場戰役,項羽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儘管最終他仍落得自刎而死的悲劇結局,但已經用這場最後的戰役,證明了自己的武勇和膽識。
雖然項羽在歷史上留下了許多負面的評價,比如說他火燒咸陽城、活埋投降的秦軍......等等。但只要是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項羽的一生毀譽參半,但最終司馬遷在撰寫《史記》時,仍舊將未實際稱帝的項羽,放進了專屬帝王的「本紀」當中。有人說,這是因為司馬遷私心肯定項羽,才為他破格提升。但我更願意相信,其實司馬遷的判斷方式十分公平,那就是有帝王之實的人物,就有被收錄進來的資格。
在那個夜晚,項羽燃盡了生命之火,證明了自己無愧「西楚霸王」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