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我差點交待在這。」
如雨般的劍影快速的由上而下的奔馳而來,衛木峰的輕功好,但劍雨來的更快。
他不停的側翻、後翻,左閃右躲,但劍影就如同鬼影似的如影隨行緊跟著,躲避的速度沒有劍影來的快,劍影划過的痕立刻滲出血跡將青衣染成一道紅。
後來而成的結界就像保護罩,劍影落在罩上發出陣陣聲響和火光。
「木峰!快進結界!」眼見衛木峰被劍雨所傷,上官莫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他又必須遷制住齊踏雪,只能急急的喊著。
衛木峰眼看下一波劍雨又將落下,立即向半空畫了結印,輕功急奔朝結界內衝去。
但他所畫的結印根本撐不住劍雨的攻擊立即破碎,雖結印不堪一擊但也幫他爭取到半秒鐘的空間,一個空翻在劍雨落地前翻入了結界,落入結界中的他冒了一身冷汗,衣衫破的狼狽髮束也凌亂。
結界外來不及逃離的東夜族人,都被劍雨毫不留情的插成了劍串慘不忍賭。
齊踏雪看著頭頂被劍影砸的火光四射的結界,知道這是自己母親所施的靈界,她的母親永遠是這麼愛民如子。
「大師姐,這就是妳想要的結果是嗎?」
上官莫言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被這一問,她的臉色沉黑的難看。
衛木峰左肩被劍影划出了道口子,鮮血不停向外奔逃,他痛的五官糾結用靈力為自己止血著。
「他娘的,我差點交待在這。」想到剛那生死一線胸口就快速起伏著。
上官莫言微側過頭看向身後坐在地上的衛木峰,擔心的問著。
「木峰,你還好嗎?」
被問的他傷口的血慢慢被止住,原扭曲的五官也漸漸的鬆緩了下來。「沒事,只是被削走了一塊肉。」
衛木峰按著傷處站了起來,看向被火紅之劍架著的齊踏雪說著。
「妳還信梁鼎會讓妳贏?」想到自己剛剛差點死在劍下,情緒就有些不滿,聲也大了些。「他是想滅了我們夜族吧!」
上官莫言看著臉色極度難看的齊踏雪。「虛無之眼的事是師姐告訴梁鼎的?」
這一問齊踏雪的神情明顯心虛了起來,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四處飄移。
難道不止梁鼎騙了她,連梁易天也將自己出賣了?齊踏雪在心中如此問著。
虛無之眼的事她只告訴過梁易天,原本以為他聽過後就沒放在心上,但沒想到一轉頭就將這麼重大的事情告訴了梁鼎,果然還是他的父君重要、他的東夜族重要是嗎!
見齊踏雪一臉陰晴不定的神情也知道答案是什麼,衛木峰憤怒的按著還十分疼痛的左肩,大吼著。
「真的是妳說的!妳是有多恨夜族!有多恨我們!這是妳生著、長著的地方!我們是妳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妳到底還記不記得虛無之眼是什麼!」
虛無之眼是個毀天滅地的禁術,眼到之處不留生靈只有死亡,而開啟的關鍵就在赤霄劍身上。
赤霄是把亦正亦邪的劍,是除了麒麟古劍外第二把擁有劍靈的神劍。
劍身內的血絲傳說是斬殺無數妖邪將其封印而生,此劍有靈能辨正邪,所以在百年前那場戰役中雖無人執劍卻還能精準斬盡冥宗之人。
也因為亦正亦邪,所以當有人執劍同族相殘的話,劍靈將會被封印在劍身中的妖邪反噬、發狂成一把魔劍,不謂是非、不論正反,不留一絲生氣。
雖不知道梁鼎是不是真的取起赤霄劍,但可知現在這個結果定是有同族人的血染在赤霄身上,所以虛無之眼才會開啟,滅亡之氣才會開始擴散。
「師姐,梁鼎從一開始就沒想與妳合作。」
齊踏雪一臉不服的斜瞪著身後的上官莫言。
「妳還沒想明白嗎?與妳合作是假,滅夜族擾輪迴才是真。」
一向機靈的衛木峰突然明白上官莫言話中的意思,接著說道。
「他們一開始要的就不是這個王位,而是要逼虛無宗!」
上官莫言同意的點頭。「沒錯。夜族所有人的生死都與輪迴門有關,鎮守法器寒月訣破碎後不知所蹤,但在師尊們鎮壓及我們夜族生生不息下,才能讓輪迴不亂。師姐可知,為什麼夜族在人間無陵無牌不受祭拜嗎?」
被這一問,齊踏雪眉心微蹙,她可從未想過這事,她只知夜族的人過往後將不葬於此,而是需將靈柩送回輪迴門中。
「那是因為我們的靈必須回到輪迴門中,讓其靈氣不滅,因為我們神獸族後人身上都帶著壓鎮惡靈的靈力,也是維持冰川山脈中原人間這的結界的力量。」
衛木峰突打了一個響指。「我明白了!開啟虛無之眼滅絕夜族,那我們的靈就會回不到輪迴門!」
上官莫言再次認同的點了頭。「對!當我們大量死亡,靈回不到輪迴門,輪迴門將會再次失去控制,那時師尊們就再也壓制不了。輪迴門失控中原人間將再次陷入人間地獄,到時虛無宗師尊們定會與黃沙那求援,那冰川山脈的結界定會被打開,你們說最後得利的會是誰?」
雖他的話像是在問向其餘兩人,但實際是在問著齊踏雪。
齊踏雪低眸眼底閃過一絲流光。「他們不可能跟他們勾結。」
「妳確定?妳真的了解他們?」
突的一聲巨響在衛木峰的身後響起,他驚嚇的回身一看,巨大劍影破靈界而下。
經過剛才那陣與劍影你追我逃的過程,衛木峰看到劍影都有極大的心裡陰影,他有些失了魂,腳步踉蹌的向上官莫言身上靠去,抬頭看向穹頂,靈界已開始不穩並有些破碎。
「師兄,我們得趕快走,王上的靈界看來撐不住了。」
上官莫言也十分同意。
三人正打算向族內趕去時,一陣猶如白晝的光沖向天際照亮整個夜空。
寒光色的亮鋪天蓋地的照射在整個夜族境內,這刺眼的光讓上官莫言三人不禁別過頭閉上眼躲避光照的不舒服。
衛木峰用手遮擋著,但還是十分刺眼讓他只能謎著眼打量著這光從哪而來。
他心頭一驚認出這個光色來是何物所發出。
「寒月訣!?」
如月光皎潔的亮、帶著寒冷之感的白,在光中並能感受到刺骨的冷,只能那塊寒月訣才能散發出來。
上官莫言的眼也謎成一條縫確認著衛木峰所說的真實性。
被刺的眼晴發痛的衛木峰揉了揉眼。「王上是打算用那塊寒月訣封印虛無之眼嗎?」
寒月訣是塊能鎮印壓所有妖魔鬼怪的玉訣,即使不完整威力還是十分強大,只不過夜族幾經辛苦才找到這一塊殘塊,如今封印後又不知要流落何處。
上官莫言心中升起一股悲傷,寒月訣不完整所以封印的力量有限,目前雖能克制虛無之眼不再擴展,但要關閉禁忌之術還差一樣東西。
「王上還想犧牲自己,生祭虛無之眼。」
這話一出,齊踏雪全身不由得震撼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上官莫言。
「夜族眾人聽令!」還未等到上官莫言出聲,現夜王齊氏的聲響已傳來。
「齊氏竊位多年深感羞愧,今齊氏出叛徒造成夜族上下生靈塗炭,齊氏再無顏面苟活於世。火鳳現身證實上官氏為真正火鳳後人,今將王位還於上官氏,由上官氏族長之女上官謹彤接任夜王之位,齊氏罪孽深重無以可償,吾將捐獻殘軀以護夜族。」
夜王齊氏話一說完,一道銀白色的光芒也向天空奔去。
寒白色及銀白色兩道光芒合而為一,在銀白色光芒的加入後,原寒白色所到之處更加明亮,寒白色寒光加速擴張吞併掉原被血色占滿的夜空,極光一閃,血色與寒光融為一體驟收,一條血色光影脫離夜空,像流星般似的劃出一道亮,消失在遠方。
自己母親的話讓齊踏雪整個呆若木雞的站在那。
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錯!她不是叛徒!她沒有要謀逆!她只是想要夜族更好!
錯的是這些門規、族規,她想創造新的夜族,她只想跟愛的人相守一生,她有什麼錯!
為什麼!為什麼王位要傳給上官氏!為什麼要傳給上官謹彤!她才是最適合的人選!她才是新的夜王!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明明她才是勝者!明明一切都是在她的計劃中!
怎麼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不要!她不要接受這樣的結果!
齊踏雪心像是被掏空似的,雙腿一軟直跪在地上,嘲天空大喊著。
「不!!!」她用盡力氣嘶吼著。「王位是我的!」
上官莫言見她這麼執迷不悟輕嘆了口氣,用著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看向身旁的衛木峰。
衛木峰輕聳了肩、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也表現的十分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