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與椿

第六章:轉折點

放學後，學生們一個個都有說有笑地離開校園，可能是回家享受晚餐、可能是準備繼續接下來的補習，抑或趕著去打工，活力少女跟在茉雪身旁一直唸叨著，茉雪似乎早已司空見慣般:

「雖然我覺得是白問，但祈你該不會要跟我回家吧?」

「當然呀!我得先跟伯母打聲招呼，而且預防萬一早點知道你家我也比較方便。」

活力少女一副你怎麼問我這種問題的表情看著茉雪，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說阿...啊哈...哈......」

突然喘不過氣的少女難過的捂著胸口，渴望著空氣，「碰!」隨著一聲重物掉地上的聲音響起，茉雪聽到有人在身旁喊著自己名子:

「祈...我的...包...包裡面...哈...哈哈... 藥...給我藥。」

上氣不接下氣的忍著痛苦說道，慌慌張張地將茉雪的書包打開，一邊緊張的隨時盯向茉雪的方向確定安全，口中唸叨著:

「藥...藥...藥呢?難道是這個?」

從包包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好幾種不同的藥丸以及針管:

「茉雪是哪個......」

少女大口喘著氣，畏畏顫顫的拿起針管，因為臟器缺乏氧氣的緣故，少女的眼前一片模糊，毫不猶豫地將針刺向自己的手臂，狀況得以得到紓解:

「哈...哈...謝謝。」

一邊喘著大氣靠在牆邊休息:

「茉雪原來你...並沒有治好你的病嗎?難道連得到緩解也沒有嗎?」

並沒有回答活力少女，只是緩緩地調整自己的呼吸:

「不管如何，等等要去醫院複查一次，不許拒絕知道嗎?」

一臉擔憂地看著癱倒的少女，又言:

「不行!我要把這事情告訴伯母。」

聞言，茉雪瞳孔一陣連忙出聲說道:

「不，不用了，我跟你去醫院吧，應該是中午聊著忘記吃藥的關係，不然平常很穩定的。」

祈一臉不相信地看著茉雪，將手伸過去把少女扶起來說道:

「那走吧，去醫院，站得起來嗎?需要我背你嗎?」

握住祈的手站起來，並沒有注意到活力少女眼神閃過的一絲不捨，在祈的攙扶下兩人順利抵達醫院，正當活力少女準備找尋掛號的櫃台，身旁的茉雪輕車熟路的走向某個方向:

「百合，醫生這會在忙嗎?」

被稱為百合的女性抬頭:

「嗯?小茉雪，你...」

少女輕輕地搖搖頭，將目光撇向活力少女:

「醫生應該在老地方，我通知一下，你直接過去就好。」

茉雪點點頭，示意祈跟上，後者朝女性禮貌性的點頭後跟上，兩人在走了一小段路後停下，拉開門走進去，潔白的病房，清一色的白色用具，在觀望周圍一圈後，身後響起門被打開的聲音，沉穩的男聲讓祈下意識回過頭:

「茉雪，狀況如何?這位是...?」

「我是祈苑結兒，是茉雪的朋友，醫生你好。」

還沒等男人語落，少女搶答到，男人點點頭，撇了一眼活力少女:

「我把針用掉了，請再給我一支。」

撇了一眼短髮少女，注意到男人的目光，短髮少女理解的走出病房，等少女離開後男人才開口:

「用到針的話就是狀況惡化了，今天有發生什麼嗎?怎麼會突然嚴重起來...。」

「都有正常吃藥，只不過這幾日都一直喘不過氣，但還是在藥能控制的範圍，今天在還沒打針前，完全像窒息一樣，連視線都變得模糊，心臟也開始會絞痛...」

「要不你別去學校了在醫院好好療養吧，至少還能多撐幾年，當初你勸不聽我才幫你瞞著你母親的，你再這樣下去真的，會......。」

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其實這些少女自己心裡都有數，他也不是有什麼非做不可的原因才想去學校，只是...自從得知自己生病後，家裡的氣氛都病泱泱的，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恢復到可以去學校，那是不是狀況就可以得到所謂的緩解呢，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但這一幕卻讓醫生看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狀態需要一直依賴針，狀況只會越來越糟，今天你留在這吧，明天也先暫時休息一下，藥我會開給你。」

語落，男人走出病房，看著一眼蹲在門口的少女:

「如果你們是朋友，希望你好好勸勸他阿...」

「醫生，茉雪的狀況很糟糕嗎?」

「基於醫德我不能告訴你他到底生了什麼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的狀況不太樂觀，進去陪陪她吧，他其實是一個內心很孤單的孩子。」

說完，禮貌性的點點頭離開，看著關起來的那扇門，雖然知道病房的門本就沉重，但面前的這扇門不知為何多了些憂傷，默默地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少女，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彷彿時間停止了:

「茉雪...」

試圖喚醒好友的意識，見好友沒有回應，少女只是緩緩地走過去沒有說話靜靜地陪著。

第七章:探病

和兄弟一如往常的去上課，進入教室時一切都如平常般吵雜，落座於自己座位時，目光撇到斜前方的空位，此時班導師走進去，敲敲黑板:

「安靜了你們，等等你們自己自習阿，不要影響到別人阿，然後......陽太你等等來找我一下。」

在班上環顧一圈，目光落在爽朗少年身上，說完，班導便領著少年出去了，沒有留意兄弟被領走，只是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座位。

隨著下課的鐘聲響起，少年將早餐拿出來準備享用時，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子:

「結兒你怎麼在這?來找人的嗎?」

轉頭看到教室後門站著一名短髮少女『那不是昨天那個...』，兩人剛好目光相交:

「啊!找到了」

向朋友點了頭之後，逕直的朝少年走過去，這舉動也吸引了教室許多同學的目光，椿還聽到些『那是副學生會長嗎?果然跟傳聞的一樣很可愛呢、他怎麼會來我們班、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諸如此類的私語，直到短髮少女停在少年面前:

「椿!」

直到喊出自己的名子，少年才確定短髮少女是來找自己的:

「嗯?」

「跟我出來一下。」

說完也不給少年思考的時間，就把少年拉出教室，這一幕剛好被從導師室回來的陽太看到，爽朗少年也默默地跟上去，一方面有事情告訴自家兄弟，一方面想看戲，班上同學看著兩人這舉動心裏都默默聲生出一個想法『該不會這兩人在交往吧...』。

「結兒?怎麼了?」

「希望今天放學你能陪我去個地方。」

「嗯？怎麼那麼突然？不過也不是不行，作為交換…你知道今天茉雪怎麼了嗎？昨天剛好在校門有看到你們一起回家，那時候感覺還挺正常的，啊啊…我只是碰巧看到。」

「今天你就知道了，那就放學後見。」

說完，短髮少女便瀟灑的離開了，此時陽太才念念叨叨的出現：

「切…我還以為會有什麼事情呢？放學我也要跟！對了，班導剛剛找我過去是因為今天你家心上人請假的緣故。」

「啊？嗯？怎麼了?」

「哼，你這見色忘友的傢伙，最近都魂不守舍連兄弟都不在意了，嗚嗚」

「少廢話，快說說。」

見兄弟白目一下，少年完全沒有給面子的打斷，並且還撞了一下自家兄弟:

「切~班導說因為茉雪請假給我一個地址要我們把講義跟作業給他。」

「沒有說原因?」

好友搖頭表示，隨著鐘聲響起，兩人默默地走回教室，一整天下來椿都心不在焉，陽太全都看在眼裡「這傢伙...真的很喜歡她耶!魂不守舍的。」終於熬到期待的放學鐘聲響起，「唰」的一下要把拉起自己兄弟往外走：

「你也太急了吧…等等等要被你勒死了…咳咳」

意識到自己太急躁連忙放開兄弟，兩人走到門口準備和短髮少女會合，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疑？陽太？既然來了，走吧走吧。」

「奇怪了，我們一下課就衝出來了，你怎麼還能比我們早到，看你的樣子應該等了一下子有了吧？」

爽朗少年疑惑的問道：

「這是，副會長的特權～」

少女說完還眨眨眼，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但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先跟你們說好，茉雪完全是不知道你們要去的狀況，我偷偷帶你們去的，你們自己要編好故事，他不太喜歡被人知道，但他才剛回來沒幾天就跟你們當成朋友，我就當你們信得過，也希望你們能勸勸他。」

兩人一臉懵的聽著，接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停在醫院門口，祈苑領著兩人一路走到醫院二樓最邊間的病房，輕輕推開門，熟悉的聲音響起：

「就說不用來看我了…嗯？為什麼他們會..？」

不情願的皺了皺眉頭：

「阿阿不要怪他啦，我們是收到任務才來的。」

說完，便把書包打開，抽出一疊文件，哼了一聲，少女認命的嘆了嘆：

「好了，你們任務都達成了，可以回去了。」

「你今天狀況如何？」

鄒了鄒眉頭瞪著絲毫沒有反悔之心的少女，又撇了撇旁邊的兩位少年：

「你們坐著吧，我沒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昨天只是忘記吃藥，所以才會暈倒，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這個狀況很久了嗎？」

椿問道，盯著少女：

「唉…只是稍微嚴重一點的地中海型貧血。」

「不願意說實話的理由是什麼？」

突如起來的提問讓少女先是愣了一下，但並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窗戶，這舉動也同時說明了，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的堅決，見狀陽太和祈苑準備離開，而椿卻一直盯著茉雪直到兄弟把他拉起來：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當病房的門被關起來的那刻，少女心中好像有什麼潰堤，淚水不自覺的落下，而門後的少年只是靜靜的看著關起的門，一手扶上門將額頭靠著門，素來沒有太多負面表情的少年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