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Sió kò͘-sū《彼當陣》(台文)

《彼當陣》

伊就坐佇遐，啉(lim)十偌年的酒。

有當陣仔，目睭瞌瞌，就想著細漢時，厝內開餐廳的光景。

彼个中晝佮暗頓的炒菜聲，出出入入的人客相挨相𤲍(khoeh) ，逐桌坐甲滿滿，猶閣有鬥無閒的家己。

「彼桌人客食完--矣，去收收--咧(leh)。」

透早是去學校上課，下課轉--來就鬥跤手。

收桌、拭桌是較簡單的任務，毋過，對一个三年仔來講，捀菜著愛較注意--囉 。

「借過--一-下！燒--喔！」

也著看路，也著顧菜，千萬毋通予"反(píng)盤"！

「請問，這罐偌濟？」

若有需要，隨去顧擔，共來買糖仔餅抑涼--的(飲料)的人客結數，拄好共學校學著的算術運用--一-下。

會當講彼時陣，有咧(terh)學，有咧(terh)用，嘛算"學用一(it)致"，這陣想--著，猶原趣味趣味。

…

人客是來來去去，爸母是對透早無閒到暗暝。

九點偌欲(berh)收店--矣，猶閣賰(chhun) 一个人，坐蹛倚門口的圓桌仔，桌頂毋是一罐米酒，就是一矸仔bì-luh(啤酒)，家己挈一塊杯仔，啉到阮歇睏。

若拜六禮拜，就對透早開始坐。

佇我的記憶，伊逐擺若來，都已經茫--矣，才拄坐--落，連鞭喝欲啉酒，有人對伊邊仔經過，就共人喊，講一寡予人捎無摠的代誌。

來欲啉酒、食飯的人客本成就袂少，有時陣，開講閣喝拳的聲音，予規个餐廳是鬧熱滾滾，啉酒講話有啥特殊？酒醉哪有啥？

唯一(it)予我好奇的代誌，是酒，敢遐好啉?

彼陣若(ná)國中，有一工，我趁灶跤無人，提已經開--去的米酒，用罐仔的蓋共斟薄薄仔𠯗(si̍p)--一-下，結果，酒味隨衝到鼻仔，喙舌是閣燒閣辣…

「喔…足歹啉--eh！去啉汽水較贏！」

呸袂出--來的酒已經順嚨喉吞--落，心肝窟仔即時感覺重重，若hông硩著的款…

哎，這種歹入喉的物件，哪欲啉遐濟？

…

伊仝款一杯接一杯，若咧啉水，啉--落就繼續哼(haiⁿ)，時間久--來，煞(soah)無人欲插--伊， 坐咧遐，唸東唸西，家己咧踅踅唸。

「好--矣--啦，阮欲收--矣，緊轉去歇睏！」

「逐工啉甲醉茫茫欲創啥？」

較大漢了後，我嘛做伙鬥"出力"送客，才知影已經茫--去的人，有影歹扭搦，閣重甲欲害，逐遍共扶就險險仔跋倒，濟濟改是拖到"十"晏(òaⁿ)"十一"晏才通歇睏。

逐工都按呢舞，心情是誠忝頭。

有一擺，換我"出聲"送客，無想遐濟，一開喙就講「阿伯，好--矣--啦，先去歇睏，無 車我共你"鬥"牽？」

「免！我家己來！」想袂到伊雄雄一聲喝--落，人隨行出門口，真正家己共車"牽"--轉-去。

嘿，若揤著伊"保護"的開關仝款。

是講，我嘛開始好奇，按呢啉，欲啉到當時？啉遐濟，到底欲創啥？或者講，敢真正咧啉酒？

「講曷(a̍h)講袂聽--啊!」

「…愛會記得，以後毋通按呢啉!」

無時間理解，無法度理解，嘛無人有氣力理解。逐家顧三頓都袂赴--矣，欲共理解啥？欲怎樣理解?

...

出社會了後，厝內無做生理--矣。

毋過，目睭瞌瞌，有當陣仔，猶會想著往過"鬧熱"的一切。

彼當陣，若(nā)有人陪伴，敢有啥會改變？彼當陣，若(nā)有法度理解，閣會當改變啥？彼當陣…

Hmh，睏神來--矣，猶是較早睏，較有眠。

無的確，另工啉--一-杯，就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