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18

First是被冷醒的。

昨晚跟Khaotung糾纏在一起之前，覺得很熱所以把空調的溫度調降許多。

First覺得頭很沉，他想叫醒身邊的Khaotung，卻發現他身體異常的燥熱，First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的拿起手機要打電話給經紀人，又想到現在他跟Khaotung沒有穿衣服，空氣瀰漫著濃郁的信息素氣味。

他又不敢打電話出去，深怕這通電話播出去會害到Khaotung。

他思索很久，最後決定打給Tim，至少First很確定……Tim絕對可以把很多事情給處理好。

「喂。」Tim低沈的聲線從話筒傳出來，似乎對於First打這通電話感到意外。

「哥……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嗎？我好像……」

「我等等去接你。」Tim不讓First把話說完，語氣冷靜的說：「你還有辦法動嗎？沒辦法就在宿舍等著。」

說完，Tim掛了電話。

First稍微鬆口氣，他艱難地用意志力穿上衣服，替Khaotung套上一件衣服，他的身體溫度高得嚇人。

First稍微把門打開一些，幾乎支撐不住的就又昏迷過去。

＊

First嗅到消毒水的味道，他緩緩的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片的白，身旁坐著一個人影。

視線從模糊到聚焦，他看清楚病床旁的人是誰。

「哥……」First虛弱地叫了一聲。

Tim原本正在看資料的手停下，他抬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First，微微嘆口氣：「你做得很好，沒有被標記，手的部分受很多傷，我已經請他們要幫你治療好，而且不能留疤。畢竟你也是重要的商品。」

First才發他的雙手現在纏滿紗布，他正想開口問問題的時候。

Tim已經站起身子倒好水交給First，開口說：「至於你那個朋友，他分化成Alpha了。可能是受到你的信息素的影響，他一直沒有成功分化，一直被認為是Beta，這樣我就知道……為什麼你那天會有點反應了。」

Tim低下身子在First的頸間吸口氣：「味道沒有變。好了……來說正事吧。」

Tim走回到剛剛坐得位置坐下，說道：「你要暫時先不跟那個Alpha碰面？還是要續繼裝作沒事情的工作？給你選擇。」

「這兩個選擇的差異在哪裡？」First問，喝下水。

「前者是我會讓你離開泰國，先去國外避一避，當然會給個好名目，公司那邊不用擔心。」

「嗯。」First點頭

「後者的話，我會讓你馬上就搬離開現在的宿舍，依照Alpha的天性，那個……反正就是那個被你誘發分化的Alpha，肯定又會去找你。你現在暫時還是Omega，因為他信息素的關係藥效還沒有辦法全退，等之後藥效過後你要見他，我不會有任何意見。工作的部分……因為你跟他是一起來醫院的，絕對不會有人有閒話，畢竟Alpha跟Omega很稀有，成年分化的更稀有，信息素控制什麼都需要在醫院內觀察最少一週。」Tim一字一句的說著，手指頭敲擊著膝蓋，繼續說：「但我幫你找的那個宿舍，你不可以帶他過去。」

「……完全不行？」

「完全不行，你現在體質改變了。我說過他的天性會一直想要找你，你能保證下一次你跟我這邊結束之後，他不會標記你嗎？」

「……」

Tim微微的嘆口氣，伸出手摸摸First的頭：「我雖然是你的金主，不過我也不會讓被我包養的人出太多事情，我很高興你打電話給我。」

「哥……我……」

Tim的手往下滑至First的後頸，輕輕碰觸那有點微微凸起的腺體：「這兩個選擇，我給你一天好好想一下，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等藥效退了，你差不多也該進劇組了。」

「好。」First點頭：「哥……謝謝你。」

「嗯。」Tim站起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想起什麼，對First說：「對了。跟你一起來的那個Alpha朋友，他也會在這裡住一陣子，等到他完全分化和控制信息素才會出院。其他的……我都打理好了，別太操心。有需要什麼東西再跟我說，我要去忙了。」

「好，哥路上小心。」First微笑地目送Tim離開病房。

First這時才回過神，他被安置在單人病房，他是第一次跟Tim在那個房間以外的地方碰面。

Tim大部分都是沈睡，他只要釋放出他的信息素就好，很少會有機會聽他說這麼多話。

First覺得身體還是很沈重，他又閉上雙眼繼續睡一下，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好，晚點再去看看Khaotung。

＊

Khaotung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的是一片白，視線漸漸恢復後，看見的是公司的經紀人大哥Don。

「啊、你醒啦！」Don連忙按下救護鈴。

「哥…….我是…….」Khaotung滿臉疑惑，他根本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First家，他們兩個人在對戲，然後……一直嗅到一股很好聞的百合花香外，還有……身體異常的燥熱。

那時候他看著First的側臉，只覺得眼前的人真的很好看，他的嘴唇……很想親下去。

然後……他就沒記憶了。

「你分化了，」Don說：「還沒完全分化完成，不過抽取你的信息素確定你是Alpha。」

「Alpha？怎麼可能……我明明是Beta……」

「你是少見成年才分化的Alpha。」Don解釋道：「醫生說你的腺體發育不完全，所以你沒有大部分Alpha的外在條線，大部分成年Alpha最後的分化時間會在18-20歲，如果真的沒分化，那就只會是Beta了。」

Khaotung大概知道自己的情況之後，也沒有打算想要更了解是怎麼一回事，他現在比較在意昨天跟他在一起的人，現在跑去哪裡。

「那First呢？」Khaotung問。

「他……」Don一聽到First的名字，臉上馬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神情。

「他怎麼了？」Khaotung擔心的追問。

「他很好，他在隔壁。」Don說。

「我要去找他。」Khaotung起身準備下床。

Don連忙的讓Khaotung躺回病床上：「你先冷靜，Khaotung……你先讓醫生幫你檢查過以後，你再去看First，他沒事。」

「但是…...不行！我要看他一眼，不讓我不放心。」Khaotung的表情異常的堅持。

Don無奈的嘆口氣，說：「好吧，你去看看他，但……算了，你去吧。」

Khaotung根本沒聽進太多，也沒有很留意Don臉上的神情，他才剛分化現在莫名的很沒有安全感。

他需要熟悉的信息素，Khaotung本能知道他想要那個屬於First身上的百合花信息素。

只是當然走到First的病房門口，他看見一個男人手放在First的後頸：「這兩個選擇，我給你一天好好想一下，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等藥效退了，你差不多也該進劇組了。」

「好。」First點頭：「哥……謝謝你。」

Khaotung只覺得耳邊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他跟First認識這麼久，對於First的交友情況自認算是很清楚，學校的友人有誰，跟公司的誰走的比較近，First都會跟他說。

但是……那個男人，他卻從來沒有在First的口中聽見。

是那個人嗎？

是那個他跟First認識初期，他第一次去First宿舍過夜的時候，讓First在夢中想念的人嗎？

Khaotung腦海中很多畫面閃現過去，但最後停留下來的，只有First擦拭眼淚，整理過情和後說的那句話。

——那個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很愛他。

「嗚……」後頸處的腺體忽然一陣的刺痛，Khaotung痛的整個人蹲下來幾乎無法呼吸。

手一直摀著灼燒的後頸。

像是要從裡頭將皮膚整個灼燒一般的疼痛，胸口被什麼東西很重重的壓下。

因為人在醫院的關係，很快就有人發現Khaotung不對勁，在意識模糊前，Khaotung看見那個男人從First的病房走出來。

Khaotung下意識地伸出手，很想問那個人。

——為什麼，你要讓他傷心呢？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又一次陷入昏迷中。

＊

Khaotung再一次醒過來，原本以為會看見First，結果等到視線清楚以後發現還是Don。

說不失落肯定是假的。

Don無奈的嘆口氣，又一次按下急救鈴。

Khaotung沒有問什麼，只是呆呆著望著遠處，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個陌生男人撫摸First後頸的畫面。

護士進來了，先替Khaotung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又問他一些問題，沒一會兒醫生也進來了。

醫生跟Khaotung解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剛分化成Alpha，會對於次幾他分化的信息素有很強烈的依賴感，他們已經依照那個信息素調配好藥劑，接下來會每天替Khaotung注射來穩定情緒，一直到他分化完全為止。

在分化完全前這段時間，醫院會定期有人來給他上Alpha的生理課，讓他知道接下來如果遇到易感期該怎麼做準備。

Khaotung矇懂的只能點頭，太多的資訊讓他無法消化。

醫生離開之後，Khaotung對著在一旁的Don幽幽的問：「我的工作……會被影響嗎？」

「放心，不會的。」Don說：「你是Alpha這件事情對公司來說是好事，你就好好的在醫院待著，等到分化完全後，再好好工作吧。」

「嗯，好……」Khaotung點頭，他側過身子調整一個自己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