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現在求錘得錘,徹底歇菜。
對許建生和江梅梅來說,成爲了一步死棋。
而江梅梅估計悔不當初,只恨自己調查不周吧。
但我說過,我媽永遠是最好對付的一個,她就是被推到前面的一個小卒子。
那些在背後興風作浪的人,看到我公司發展越來越好怎麼會服氣呢。
畢竟一個是賠上了女兒,一個賠了自己的身子和孩子。
可他們做的越多,我手上把柄也就越多。
我把老同學的調查資料給了我老公,畢竟這是他爸,要拿出去點火還得看他的意願。
老公皺眉看着我,「你想把這份資料給白家?」
「怎麼,捨不得?」
他無奈地看着我,「我是怕兩敗俱傷,我爸給他帶了綠帽子,他能放過我們。」
我摸了摸下巴,這倒是。
現在這關係混亂的,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但經過我們徹夜的商討,權衡,還是決定,發!
就算我們要不到這個訂單,但也不能讓江白二家聯姻成功。
11
沒想到,第二天,江梅梅的未婚夫白久顏就上門拜訪。
這位白總可是鮮少出現在人前,據說過的挺修身養性。
我卻是不信的,一個修身養性的人能把白家發展的這麼野心勃勃?
一份調查資料能讓他主動上門,我當然是樂意之至。
江梅梅一直在後面出謀劃策,暗戳戳地害我,把我大後方的人物攻略了二個。
現在也終於到我主動出擊,深入她的後方了。
白久顏直接開門見山,「江梅梅和許建生的事,我不想曝出來。能否請黎總放她一馬?」
我挑眉,和老公對視一眼,不得不說有些意外。
白久顏這意思是要壓下這事,和江梅梅婚事照舊。
見他嘴角含笑,好整以睱的樣子,明擺着老狐狸一個啊。
我往他頭頂看了看,也笑着說,「還是白總大氣,只不過江梅梅這次觸到我底線了,以後她又有了更大的靠山,我瑟瑟發抖啊。」
白久顏笑着指了指我,也不繞彎子,「不會讓你喫虧,江家給我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那份讓你入股10%。」
「至於江梅梅,嫁進了白家,她的手伸不了這麼長。」
還有這樣的好事?
看這白久顏也絕不是個傻的啊,就這麼賠上自己的一生,是不是有點虧本了。
我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白久顏點了一支菸,打火機咔噠一聲放在桌面,無形中聽出冰冷,無情的金戈聲。
「我還沒從沒被這麼算計過,爆出來,我丟了面子,又撤股,又放人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好欺負,好調侃?」
我頓時失語,懂他的意思了。
白久顏臨走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入股江氏,大有可爲。」
我和老公對視一眼,統一地認定,幸好我們的對手不是白久產顏。
這男人,擅殺人不見血啊。
...
白江兩家的聯姻順利舉行,我繼父那天春光得意,站在了人生的巔峯。
只有我和老公纔看懂其中的刀光劍影。
江家父女
入局了。
從此江梅梅再也沒給我老公手機上發莫名其妙的短信,整個人就好像銷聲匿跡一樣。
想到還在拘留所裏的許建生和我媽。
我跟祕書交待,「可以了,放他們出來吧。」
12
兩人出來後,大概也知道了起訴後面的事。
輿論,法律他們全不佔邊。
許建生進不來小區,還在外面攔住我婆婆糾纏。
當時他們的離婚辦的很快,我婆婆拿出了多年家暴的證據,又拿出他出軌的證據,還有賭博欠債種種。
在我們的運作下,他幾乎是淨身出戶離婚的。
他這麼多年靠吸血過活,能這麼痛快簽字,我們都感到挺意外的。
離婚那天我媽還得意洋洋地說,我婆婆應該感謝她。
我婆婆真心實意地朝她說了聲謝謝。
可不要謝謝麼,沒有她上竄下跳這婚確實離不了這麼快。
我跟老公分析,估計是江淮那邊給的籌碼夠高,許建生纔有勇氣的。
至於現在嗎,除非江淮富養着許建生,不然就等着狗咬狗吧。
我讓祕書關注着我媽他們的動向,實在是對這樣蠢媽不放心,怕她又出什麼幺蛾子。
祕書告訴我,我媽和許建生搬家了,搬到了一個高檔的小區。
我笑笑,就置之不理了。
白久顏那邊下手很快,新婚蜜月回來就對江氏對了手,除去給白久顏入股的30%股份外,他又陸續賣出了不少去填公司的窟窿。
聽業內人士八卦,說是江氏以爲有個靠山,步子邁的太大,扯着蛋了。
資金鍊斷裂,幾個大單也出了問題,稅務又遭人舉報什麼的。
總之屋漏偏逢連夜雨,白久顏也不是開慈善堂的,繼父只能拿股份來換。
最後直接拱手讓出了董事長之位,成了一個小股東。
...
果果已經三個多月了,按理說是要擺個百日宴,但我們思前想後還是算了。
好不容易生活消停,過了點安生日子,不想再折騰了。
主要是婆婆,對這種宴都有陰影了。
總覺得一辦宴就是要開啓潘朵拉盒。
最後我們一家商量着,天冷了,去雲南度個假,要不是疫情原因,肯定會走遠點出國了。
誰知我們纔剛到酒店落腳,就接到了一個異國來電。
說是我媽現在在某某國的賭場裏,被人抵押了,讓我拿錢去贖,不然就斷她雙手雙腳。
「要不要給你們寄刀?」
「別他媽挑釁我們,給我們五千萬,我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
我冷笑,「既然查過我,就知道,我和她早就斷絕關係了。」
"要不我跟你們出個主意?也別砍雙手雙腳了,直接撕票吧。"
我乾脆利落掛了電話,甚至都沒要求驗證我媽是不是在他們手裏。
低劣的手段。
我婆婆卻是擔憂不已,「初啊,這電話沒見過,是不是真是國外的,建生這人賭上了頭,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媽,現在國外疫情肆虐,許建生這種貪生怕死之人,有這個膽嗎?」
而且我媽五十來歲的人了,什麼賭場會同意用她抵債。
國外的人會認我這個國內三線小城市的一家小企業老總的身份,別搞笑了。
婆婆一臉驚愕,「你是說,這又是他們騙我們的手段?」
我看她還是一臉不放心,輕輕拍拍她的手,「放心吧媽,我有派人盯着他們呢。」
婆婆這才放下心。
可是到晚上我就收到祕書的來電。
「黎總,不好了,許建生和阮秋萍都不見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剛剛,我馬上打電話給你了。」
我皺起了眉,不至於啊,許建生真有膽子綁架,還能躲開我安排的人?
13
半夜,我再度接到賭場來電。
「怎麼樣,相信了吧。這次漲價到一個億,不然就等着收屍。」
還不等我回話,對方就掛了。
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果斷決定報警。
這已經不是我們私人的家事了,也超過了我們的能力範圍。
警方對綁架事件非常重視,馬上安排了警員跟進,我們匆匆買了最近的航班回家。
怕漏過來電,我把來電轉接到祕書手機上。
但這次綁匪很沉得住氣,一直到第三天才姍姍打來電話。
「想好了沒有黎總,一億。這三天你也籌備的差不多了吧。」
我的手機早已經連通了警方的監聽設備,我要做的是穩住他。
儘量延長時間。
「一億不是小數目,你說我媽在你那就在你那嗎?見不到人寧可相信她死了,省得人揪心。」
對面沉默了一會,然後就傳來我媽哭哭啼啼的聲音,「初初,媽媽要被他們打死了,你快來救我。」
她說的口齒不清,還伴隨有吐血的聲音,哭的格外悽慘。
我淡笑了一聲,嘲諷地說,「現在一億這麼不值錢了嗎?隨便來個話都說不清,哭的神他媽都不認識的人出來跟我說是我媽,我就認?」
我媽在電話裏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女,你是嫌我被打的還不夠狠嗎?小兔崽子,你就這麼恨我,我是你媽!我生你時難產——」
一聲慘叫,電話被人奪走。
「黎總,少耍花樣,是不是你心裏有數。」
綁匪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警告了一番就定下了時間地點,讓我把錢準備到位。
我看向警察,他們朝我點點頭。
我腳有些發軟,坐到椅子上,長吁了口氣。
「黎總,難受,你就別忍着。」祕書給我倒了杯咖啡安慰我。
我笑了笑,「難受什麼,我只是感慨,她的作戲,破口大罵,爲自己爭取了時間,也算是有點用處吧。」
祕書馬上給我道歉,「對不起黎總,我有罪,我還以爲你那麼說,是故意讓綁匪多打打她呢。」
「誰說不是呢。」我不置可否喝了口咖啡。
14
鑑於這次的綁架行動,不是非常專業的人士操刀。
警方很快就找到了突破點。
根據定位的地點,將一幫人一網打盡,人質也成功救出。
據祕書去警局打探的消息稱,抓獲現場我那前繼父和前公公狗咬狗,撕的很精彩。
「江淮大罵許建生廢物,給錢給人都辦不成事,還問許建生是不是被黎總你策反了。」
「許建生氣不過,拿起棍子拿了阮秋萍,說都是她勾引的,讓他沒了安生日子,還罵江淮說話不算數,說好的給他股份,現在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
「阮秋萍也是撕咬前夫和情夫,說只是做戲了,爲什麼真打她——」
我擺手制止了祕書的吐沫橫飛,這三角戀我真是聽着噁心。
不過一下子能抓獲江淮和許建生,真的是讓人大鬆口氣。
作吧,作吧,最終真把自己給作進去了。
假綁架變成了真綁架,勒索金額也從五千萬到了一個億,這二個半截腿入土的老年罪犯,餘生怕是隻能去監獄裏跳廣場舞了。
...
我媽現在還在醫院,剛從骨科手術室裏出來。
「年紀本身就大,骨頭脆,那人下手又太重,我們盡力了。」
醫生一臉同情地看着我。
我看着雙腿打着石膏,臉上裹着紗布像木乃伊一樣的我媽,心裏是又酸又爽。
被真愛打斷了雙腿,後半輩子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這下她總該清醒了吧。
可是正如她所說,我是她難產生下來的,被人這麼作賤,心裏也燒的難受。
我走近了,站到她面前。
「你放心,江淮和許建生我會往死裏告,你的罪不會白受。」
我見不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安排好的護工照顧。
....
接我媽出院,我帶上了最好的輪椅。
從此,這就是她一輩子的歸宿了。
抱她上車時,她忐忑地開口,「初初啊,又要麻煩親家母了。」
我只看着她笑了笑,「我送你去另外的地方。」
她滿臉委屈,「初初,你別嫌棄媽,我如今都這樣了,做不了什麼了。你們公司大了也忙,我去和親家母做個伴。說到底我們都是被許建生害的。」
我神情淡漠,輕輕拍了拍她的膝蓋,「媽,你也該長進點了,你這表情,說辭,和你當初來求我時不說毫不相干,只能說一模一樣。」
她被江淮打得鼻青臉腫,一瘸一拐,一臉痛悟地跟我說,女兒,我真的醒悟了,看透了那個男人,還是女兒靠得住,你懷孕了,正需要人照顧,媽給你作伴,讓媽好好彌補你。」
那次我信了。
人不能在一個地方摔二次不是?
.....
富康養老院。
我今天特意來接我媽去看開庭。
這一輩子傷她最深的兩個男人,要在今天公開審判了,她作爲當事人理因知道結局。
也是給自己一個交待。
看吧,我這女兒還挺孝順。
法庭上,江淮許建生齊齊指控,說綁架是我媽自願,是他們自導自演。
他們有罪,我媽也逃不脫。
「這主意還是阮秋萍自己說的,說她女兒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後面加的五千萬,也是她說要加的,這錢到時我和江淮一人一半。」
江淮也舉雙手贊同,「我那時資金鍊緊張,是受了阮秋萍的引誘,不然我堂堂大大企業家怎麼會幹這種事,結果被黎總識破,我們只能演的真一點!」
「沒錯,我們都是受這個老孃們的引誘!」
兩個男人,四隻手齊齊指向觀衆席上的我媽。
「你們放屁,許建生,是你騙我,說只要我答應配合演一下,你就和我結婚,你看初初不相信,你自己又沒能力,就去找了江淮,你們一起綁架了我。真的綁架了我!」
我媽受不了二個真愛甩鍋,恨不得她坐牢的狠毒,張牙舞爪的嘶吼起來。
她抓着我的衣襬,哭着求我,「初初,媽錯了,我真是被這二個混蛋騙了,我不想看到他們,你帶我走,帶我走啊。」
她一臉羞愧,絕望,整個人孤苦無依,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我仔細一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她頭上的白髮都多了好多根。
我默默帶着她離場,她在路上不停對我說,許建生和江淮都是亂說,只是爲了脫罪,她的沒有參與。
我看了看她殘廢的雙腿,我想,這是是非非,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目前對來我說,這結局我已經無憾。
我也無意追究。
餘生,我會每月按時交錢給養老院。
其它,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