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份二山（上）

今天下午，在邱伯伯熱情邀約下，爸爸又半推半就的和他探訪主要地震災區的九份二山，另外還拖了柯伯伯同行。

我們照例靠著地圖與嘴巴找路，沿台十四號省道，朝南投方向前進，在草屯附近，遠遠望見因禿頂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九九峰群，當地人對照地震前的鬱鬱蒼蒼，或許只覺觸目驚心，但初來乍到的爸爸，卻好像看見一幅宋朝的山水名畫，不禁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惜它不是我們這次的主要目的地。

向一位檳榔西施問路（據說她們是災區最早復甦的行業），在往北山坑的指標轉入一四七號縣道，經南港村抵達九份二山入口，原來的路已被土石掩埋，無視於「此為危險地區，請勿進入，否則發生意外自行負責」的警告牌，我們登上顯然由挖土機開出的臨時便道，比草嶺堀山爆崩還要慘烈的景象浮現眼前。這裡那裡一座座灰石黃土的丘陵起伏，成片檳榔林東倒西歪，我們根本無法想像此地的原貌。中途遇到一個陡坡，車子爬不上去，我們只好步行，任自己暴露在過往四驅車揚起的灰塵中。

我們企圖找尋報紙介紹的「有磁場的傾斜房子」，說是人進入裡面會覺得頭暈，在朝北攀登一座較陡的山坡途中，四名當地的青少年證實了房子就在峰頂上，望著又遠又斜的前路，我們決定半途而廢，在折回點已可大致俯瞰災區全景。好運的是，一個歐吉桑騎著摩托車上山，因為爬坡無力而放棄，我們打了招呼，得知他是當地人，立刻圍上去「訪問」起來。

他說，眼前略呈圓形的災區及周圍群山，統稱九份二山，被土石覆蓋的面積大約有一百八十甲，當地人叫做「韭菜湖」。生還的人都描述，那天晚上，先聽到一聲「大爆炸」，接著看見地底發出閃電般的金光，約三秒後便地動天搖，強力的震波像一條大龍似的亂竄，被「沖」到的房子都倒。據他的判斷，群山被「拋起」又落下，部份還倒頭栽，飛移超過一公里。「那兒！」他順著斜坡往下指：「本來是溪谷，我常去抓魚網蝦，那蝦子真好吃...，現在被蓋下去一百五十公尺深了咧！西邊那兒，變做一個潭，你們可以去參觀！」

88.12.4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