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的女兒-蕙藍》-林津如的序:愛情的天堂,在於守候

《梁祝的女兒-蕙藍》-林津如的序:愛情的天堂,在於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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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的女兒-蕙藍》序

愛情的天堂,在於守候

高雄醫學大學性別研究所 林津如

淑姿邀請我寫序,這是我第一次寫序。

與淑姿的結緣來自於淑姿的女兒伊婷,伊婷是我在高雄醫學大學性別研究所的指導學生。也算是特別的緣份,在生命起起伏伏的過程中,淑姿總是適時的出現,在人生的高潮得到淑姿贈與她的第一本女同志小說《藍淩之於瓊璃》;在人生的低潮,淑姿不只提供情緒的支持與諮詢,也送來了《梁祝的女兒-蕙藍》邀請我寫序。

這真是一部有想像力的女同志小說,但又如此具有現實感,讀起來讓人驚艷。

首先得介紹的就是一個跨文化的場景:氐人建立的仇池國,在這裡的女性是和男性一同上戰場征戰的。相較於漢人,仇池的女性也似乎有更大的發言與決定權。而蕙藍,則是在漢人傳統下,得悄悄地男扮女裝出外打戰。

蕙藍的個性很可愛。她學武,喜歡冒險,征戰,在面臨戰友死亡之時也大義凜然地持正義之聲,但當蕙藍被公主下了二選一的指令:自刎或是成親,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膽識去自殺。選擇了偷偷摸摸地隱藏自己身份,與公主成親。這種表面英勇,但骨子裡卻又極其膽怯的二種極端個性,像極了我身旁的一些T。

另一方面,公主則在仇池文化中可以自在地學武,上戰場,且享有相當大的自由空間。她可以理所當然地騎馬、出征、作戰;另一方面,貴為公主,她對自己的愛情有相當的決定權:她想要找漢人駙馬,她不想與青梅竹馬結婚。而她的父母也全然地接受她的選擇。相較於蕙藍極端的壓抑與誇大,仇池文化中的公主顯得更直接、真實不矯情。

公主與蕙藍之間的愛情,竟能在僵化的異性戀體制中成形,無疑是令人生羡的,她們公開結婚,獲得家族的認可,只可惜是建立在眾人皆認為蕙藍是男兒身的假設上。這雖是歷史上的意外,卻也是武俠女同志小說的幻想力最得以發揮之處。蕙藍的女性身份在成婚後才被公主發現,這使得兩人同時入櫃,只是,無疑地,入櫃的壓力大多集中在漢人戰俘梁蕙藍/馬蓋雲的身上。

蕙藍在這個婚姻之中,首先面臨的是公主青梅竹馬木榆的威脅,即使已經身為駙馬,蕙藍仍然沒有信心自己真能獲得公主的青睞。而後是生育的壓力,特別是在仇池王國的太子戰亡,後繼無人的情況之下,公主生子成為王室唯一的希望。再加上蕙藍一直在偽裝,一再擔心自己的性別身份被發現。再怎麼樣恩愛的女同志伴侶,即便有婚姻形式的保障,面臨這些異性戀體制的考驗時,蕙藍不斷地、悲觀地想在悲劇發生之前,終止這段關係。她最後選擇偽裝意外身亡,離開公主。

我對於這個結局,自是有些許悵然。或許我仍嚮往那種能夠長長久久的同志婚姻關係,更何況,有機會能夠成為公主與駙馬的女同志為數不多吧?只是同性婚姻仍是無法自外於異性戀體制而存在,它就是這麼活生生地受到這些壓力的影響。外表偽裝成男人的蕙藍也無法承受這些壓力,這段關係的消逝似乎也變成一種必然。

這只是前半段劇情而已,後半段的發展及結局,更是出乎意外的精采,容我先賣個關子,留給讀者慢慢品味。

在我看來,最終《梁祝的女兒-蕙藍》透露出的愛情觀是:愛情屬於那個等待與服務的人;石當之於候雲,射香之於蕙藍,木榆之於公主。彷彿,不論異性戀或同性戀,追求的不是天邊的雲,炫爛的婚姻,而是久候、永摰不渝的愛,是每日生活中的體貼照顧與關懷。但,在此同時,又總有另外一個默默守候的人,在一旁哀傷度日!那麼,屬於妳的愛情觀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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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淑姿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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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的生活平順,但我覺得不對勁,偶而碰到一、二位和我一樣,不滿意現狀的,但是我們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經過多年的摸索,終於清楚了,身為女性,育兒和照顧家庭這種從古到今被視為女人理所當然的職責,跟實現自我是有很大的衝突。今天,為了延續生命和享受家庭,女人如何發揮自我?是需要探討和實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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