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0歲生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不，等一下，那都是快要30年前的事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和我談起了各自的二十歲生日，

談那是怎麼樣的一天。

一般人都清楚記得的二十歲生日。」

 

這是〈生日女郎〉這篇短篇小說中的一句話。

看到這裡的時候，

我想：這是真的嗎？

一般人都清楚記得他自己的二十歲生日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20歲生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不！我完全不記得了！

 

去查了一下，那是1993年的某個星期四。

所以，那天早上應該是上了聲韻學吧？

下午去上了知論論？

應該是這樣。

但是，這是推測，不是記憶。

真的，那一天發生什麼事，我完全不記得了。

 

不是啊，按照農曆算法，我過年就50歲了。

30年前發生什麼事，這樣問我我也說不上來。

還是說，

這是我的問題？

其實，

每個人都清楚記得他自己的二十歲生日發生了什麼？

只有我忘了？

 

××××××

 

〈生日女郎〉這篇是村上春樹寫的，

這是他編的短篇小說集《生日故事集》裡的末篇，

前面12篇也是英美小說家寫的以生日為主題的作品。

因為是他編的，所以就先翻到最後去看他寫了什麼。

 

這麼說來，村上春樹的書，只要是能買到了我都買了。

另一位有此待遇的作者是河合隼雄。

 

然後回頭看第一篇拉塞爾班克斯的〈摩爾人〉。

這篇真好啊。

主角呢，也是像我一樣差不多50歲的大叔。

他最後是這樣說的：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忍住不哭。

我對自己說，時光來過，時光走了，

時光一去不返。

而眼前的這一切就是我的所有。

汽車在雪中穿行。雪花撲面而來，

看上去恍若我剛與一位老太太之間交換的那點點愛意。

我全神貫注地開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