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2|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我像是會關心三明治的人嗎?」老師們漸漸地走了,想起當年的能指和所指。

    5上課,說到廬山慧遠;

    突然有感而發,說了《世說新語》記載的慧遠小故事。

    據說,慧遠雖老,講論不輟,

    但是弟子中有偷懶的,

    於是:

     

    「遠公曰:『桑榆之光,理無遠照;但願朝陽之暉,與時並明耳。』

    執經登坐,諷誦朗暢,詞色甚苦。高足之徒,皆肅然增敬。」

     

    意思是,慧遠就苦口婆心地勸學生:

    我已經日薄西山,再活也沒有多久了,

    但希望你們年輕人能夠像旭日東昇,一天一天進步啊。

    說完,上台講經,表情嚴肅哀痛。

    學生們也跟著嚴謹認真了。

     

    為什麼講到這個呢?

    因為上課前搭電梯,遇到去上研究所課的小朋友。

    我問:

     

    「那是?」

     

    「喔,這個是××××三明治(聽不懂是什麼三明治)。」

     

    「ㄟ我是問什麼書不是問三明治

     

    結果那是一本《論語思想史》。

     

    於是說到慧遠時,我說,我認真反省了,

    我真的不是慧遠那種認真、並且會讓學生認真起來的人啊

    只是,再怎麼說,

    我像是會關心三明治的人嗎?

    唉。

     

    隔天,我說

    「教書,就像覺遠大師臨死前背出九陽真經一樣

     

    無色、郭襄、張三丰能領悟多少就看他們自己了,

    總之覺遠大師能做的都做了。」

     

    這個典型,說的就是慧遠的典型啊。

     

    ××××××

     

    世間事彷彿真的有巧合。

    當我正好說到教師的典型問題時,

    昨天看到柯老師過世的消息。

     

    關於老師的回憶。

     

    其實因為領域關係,沒有像××瑜他們一樣修很多課,

    但是大一文概的事還記得一二。

    某次,

    老師說了一個小故事(為什麼總是記得故事)

    日治時代,台灣阿婆向日本太太兜售竹筍,

    竹筍不是日本太太想要的東西,於是說

     

    違う

     

    台灣阿婆聽成台語「一簍」,很開心。

     

    日本太太罵

     

    バカ

     

    台灣阿婆又聽成「剝殼」,開心動手剝。

     

    這個故事,當然就是在講能指和所指啊。

    不過說真的,例子是有一點難解,對於當時不懂日語的我來說。

    當然,還有很多小事。

    像是詩選課送傘事件啦,打電話去罵國科會啦,等等。

     

    後來剛畢業,回母校發表會議論文。

    就記得講到快結束時,

    老師拿著論文集走進來,我一看,那個折起來的地方,

    那個位置不就是我的文章嗎

    果然,老師就問了一個出自《文心雕龍》的問題。

    那時的感覺,真的很特別。

    身為小孩,必須第一次在老師面前獨立了。

     

    老師不就是那讓人肅然增敬的典型嗎

    而我的老師們漸漸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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