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一輪八庄大道公落馬安座；山裡的蕭索落日和熱鬧辦桌。年輕人和老人的神話。

 

九年一輪的八庄大道公，

今年的「落馬」又來到我二舅公家那邊。

查自己的網誌，

上次來二舅公家吃辦桌，是2011年的「殺豬公」了。

前一年落馬安座，隔年殺豬公，

並且傳至下一個庄頭，

就這樣，九年一輪，一直輪替下去。

 

九年的長度，說來好像很久，

但是其實很快。

實際上不就幾篇網誌的距離而已嗎？

所謂光陰似箭，還有比這個更似箭的似箭嗎？

 

 

在山裡面，等待開桌的時間，夕陽落下。

這種平靜，確實是很舒服的。

每天日升、日落，

不知不覺之中，也許九年這樣的長段時間就過去了。

 

這樣說來，

我的人生差不多也就是這樣吧。

每天一樣的日升、日落，

九年、十年，真要說，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事，

就這樣過去了。

 

雖然不是說貪戀人生，

但真希望活久一點，能多來吃幾次辦桌啊。

 

 

××××××

 

跟這個似乎不算太有關係的一段話。

《神話》裡面，

提到有次某印度學者在哥倫比亞大學演講印度教哲學，

講完後，一個年輕女孩過來說：

 

「博士，你對印度哲學的演講很精采，

但是『幻』，我不了解，我對它沒感覺。」

 

於是講者說：

 

「喔，不要沒耐心，妳還沒到時候，親愛的。」

 

這段話讓我忍不住微笑。

為什麼？因為我也遇過類似的事啊。

幾年前，講到佛教的苦諦，

當時的小蜜同學就說：

 

「老師！不會啊，我覺得人生很快樂！」

 

說到《法句經》：

「夫所以憂悲，世間苦非一，但為緣愛有，離愛則無憂」，

她也跳起來：

 

「不！愛情是快樂的！就算失戀、被劈腿，也是快樂的！」

 

不就是完全一樣的情形嗎？

 

（上述小蜜故事，發現我也寫在2011年10月20日的網誌裡了。）

 

回到《神話》這書上吧。

作者於是說道：

 

「所以當你年紀漸長，

你認識的人，原本活著的人都走了，而世界本身也在逝去，」

人生是幻象的神話就走進你的心裡。

但對年輕人而言，

世界是有待以愛去接觸、面對、學習和戰鬥的對象，

所以是另一種神話。」

 

確實是這樣啊。

 

所以，在山裡，

當落日漸漸西沉，而辦桌的熱鬧才剛要開始。

國民黨的候選人搶著上台說話，

但我只看到眼前的鮑魚和龍蝦。

當然，還打包了雞腿，

我說過，雞腿是辦桌的冠冕啊。

最後，辦桌在巧克力脆皮霜淇淋中，華麗地結束。

 

所以，這是年紀漸大的神話：

到了這個年紀，就會覺得落日和辦桌，

除了讓人很舒服的平靜，

也有一分蕭索和落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