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無聊的思想史也會引起大家的爭辯。
週一講嵇康〈聲無哀樂論〉,
問題:如果鍾子期演奏韶樂,
請問孔子聽到的是子期的高山流水?
還是舜的盡善盡美?
結果引起大家的討論,
不自覺的就講到詮釋學,有點欲罷不能。
週二講王弼,
特別解釋了形上、形下之別,
以及「體用」概念的不即不離:
猶如沒有海水就沒有波浪,
但離卻海水則波浪亦不可見;
猶如沒有手就沒有豎中指的形象,
但離卻豎中指的樣子則手亦不可見;
猶如沒有黃金就沒有金戒指、金條等等,
但離卻金戒指、金條等等形式,黃金亦不可見。
於是居然有人搶著舉手,
下課竟然有近10位同學圍著講桌發問,
甚至相互辯了起來。
真是不可思議。
有人說:
「老師,可以說雞蛋是體,蛋餅是用嗎?」
「…」
也有人學我的黃金之例,舉了很好的例子:
王充去愛德蘭絲植髮。
店員拿捲髮出來,王充說:
「我是要頭髮,不是要捲髮。」
直髮也被打槍:
「我是要頭髮,不是要直髮。」
於是奧客王充一直抱怨:
「我是要頭髮,不是要金髮、不是要黑髮、
不是要短髮、不是要長髮…,我只要頭髮。」
但是,
離開了各種形式的「用」的孤懸的頭髮之「體」是不可見的。
所以可憐的王充最後還是禿頭。
很好的譬喻,
只是他一時講錯了,是王弼,不是王充,
可憐的王充,
莫名其妙地變成奧客,兼禿頭。
對了,
情色也是體用關係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