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7|閱讀時間 ‧ 約 17 分鐘

乖,給我摸摸耳朵4

    我的聲音都在顫抖,有些哽咽。
    江濤垂眸,神情似乎有些鬆動。
    「我喜歡你,不是因爲你對我好,我也不喜歡蘇陽,我分得很清楚。」我認真地回應江濤的質問。
    他震驚地抬頭看着我,眼裏有些驚喜,又有些懊悔。
    他站起來想要抱我:「小白,你……對不起,我剛剛的話說得太重了。我只是害怕你分不清對我的喜歡,我怕你喜歡蘇陽。」
    我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求抱,哭着開口:「我們先冷靜一下吧。」
    40
    走在街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充滿生機。
    而我就像枯萎的花,了無生趣。
    我走到賣早飯的阿婆那,想買點喫的。
    阿婆笑眯眯地和我聊天:「今天怎麼不是男朋友來買早飯呀。」
    「他太忙了。」我含糊地回答。
    「喏,這都是你愛的,你男朋友經常買。」
    遞過來的袋子裏是蛋餅和豆漿。
    是我每次起牀都會在飯桌上看見的東西。
    我默默地接過了早飯,又要了一份江濤喜歡的東西。
    我想,他肯定忙得沒時間喫早飯。
    吵架歸吵架,飯還是要喫的。
    我往回走,突然聽到巷子裏傳來哭聲,那聲音熟悉得很。
    我走進去,發現是徐朱,蹲在地上手捂着耳朵。
    「怎麼了?」我跑過去安撫他。
    「嗚嗚,小白老師,媽媽讓我出來買東西,可我走到半路發現我的耳朵又出來了,縮不回去了。」
    我看了看身上,也沒有可以幫他遮擋的東西。
    我捂着他的耳朵,安慰他:「沒事,老師帶你去找媽媽。」
    正想帶他走出巷子,轉頭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蘇陽在我們身後,逆着光,臉上雖然笑着,可眼裏淬着冷冰冰的光。
    我被他身上陰沉的氣質嚇到,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可我的動作沒有蘇陽快,他直接捂住了我的口鼻。
    在我昏過去前,我聽見徐朱的聲音:「小白老師!救命!」
    還有蘇陽冷血的聲音:「嘖,多了個小的,麻煩。」
    41
    我醒過來時是在不認識的屋子裏,我和徐朱被關在一個大的籠子裏。
    就像被關起來的寵物。
    蘇陽隨意地坐在沙發上,蹺着二郎腿在刷手機。
    看見我後他勾脣一笑:「醒了?」
    我看了看旁邊昏睡的徐朱,小心地推了推他,他幽幽轉醒,看清楚處境後害怕得縮在我懷裏。
    蘇陽嗤笑一聲:「這麼怕我?」
    我轉過頭,有些不解:「爲什麼?」
    「爲什麼?」蘇陽喃喃自語,金絲眼眶在燈光下閃過冷冽的光,「我也想問爲什麼?」
    他蹲在籠子邊上,拉起自己的衣袖,上面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看着我震驚的臉,他露出一絲嘲諷的快意。
    「不是擔心我的傷嗎,怎麼不問我了?」
    看着那青紫的痕跡,我瞬間就明白了。
    有時候,江濤掐着我的腰太用力時,第二天我的身上也會有類似的傷痕。
    不同的是,我身上的都是程度較輕的紅痕。
    有時候江濤看見那紅痕還會親吻着和我道歉,說他下次溫柔些。
    可蘇陽身上的傷痕,青青紫紫,還有很多紅黑色的新舊疤痕。
    蘇陽輕蔑地瞟了我一眼,指着自己的傷痕開了口:「這是被男人掐的,這是被煙燙傷的,這是被蠟油滴到的,這……」
    他皺了皺眉,絕望地笑了笑:「這個我也不記得了。」
    我捂着徐朱的耳朵,他看着笑得一臉絕望詭異的蘇陽,有些疑惑。
    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看着蘇陽身上的傷還有些心疼。
    「怎麼會這樣?」我震驚又心疼地看着蘇陽,「爲什麼不報警?」
    「你以爲我沒有報過?」蘇陽抬了抬眼,「有時候我真羨慕你,你剛到人類世界就認識了江濤,遇到了那麼好的人。」
    他說得沒錯,我剛到這裏就遇見了江濤,還有公園裏可愛的大媽們,後來又被江濤收留。
    哪怕找工作時差點被拐,也被江濤找到並救了我。
    我突然就很難過,我該有多幸運可以遇見江濤。
    我追問蘇陽:「所以你是被騙了嗎?」
    蘇陽懶懶地一笑,隨意地坐下:「我和你不一樣,我有爸爸媽媽。」
    我心裏一驚,心裏猜測蘇陽是不是被拐賣了。
    可他接下去的話卻讓我更加錯愕。
    「不對,應該說我有媽媽,至於我的爸爸是誰,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那麼多男人,她估計也不知道。」
    蘇陽提起他媽媽時,眼裏只有厭惡,就像那人根本不是他親人,而是把他推入深淵的仇人。
    我爲他的遭遇感到難過,有些低落,可還是想要一個答案:「那你爲什麼抓我,還有徐朱,我們和你的遭遇沒有任何關係。」
    「是啊,我也不想抓你的。是他們想要你,誰不喜歡兔妖呢。」
    他透過籠子撫摸上我的臉,我想要躲開,卻被他強硬地扣住下巴。
    他兇狠的眼神和表情直接嚇哭了徐朱。
    他眯着眼,語氣危險:「你這張臉,再配上兔耳朵,簡直是上好的玩物。」
    我蒼白着臉,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想把我賣掉,賣給那些曾經虐待他的人。
    「爲什麼?他們那麼對你,你還要幫他們?」
    「呵呵。」蘇陽低頭笑笑,「那不然呢?我跑過,又被抓了回來,被打得更慘。」
    「你放心,你乖一點,他們就會輕一點。」蘇陽斂了臉色,「如果他們打你,你就忍着點,總會過去的。不過等到他們玩膩了,就會再把你送給別人,就像我一樣。」
    蘇陽的臉色面無表情,甚至有些隨意,彷彿在說別人的事。
    我心裏只覺得恐慌,涼意順着我的脊背直衝大腦。
    對於蘇陽來說,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杯水車薪,包括我之前的擔心。
    沒有人可以解救他,他在黑暗中,暗無天日。
    身上的傷疤不止在手臂上,還有被踩碎的眼鏡,怪異的走姿,蒼白的臉色……
    徐朱掙脫開我的手,轉過頭問我:「小白老師,蘇老師怎麼了?」
    我紅着眼眶,看着徐朱,他頭頂的耳朵軟趴趴地趴着,顯得他乖巧可愛。
    他對着徐朱笑笑,哪怕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太好,他依舊信賴並心疼蘇陽。
    「蘇老師,你的手痛嗎,我幫你呼呼就不痛啦。」
    蘇陽沒有說話,幽深地盯着徐朱,卻也沒再說話。
    42
    蘇陽離開了一下屋子,估計是去打電話了。
    等他回來時,發現籠子裏只有徐朱和我的衣服。
    蘇陽兇狠地推了下徐朱:「她人呢?」
    徐朱害怕地看了眼窗臺,又搖了搖頭。
    蘇陽鐵青着臉看了眼窗臺,打開了籠子想要抓徐朱出來。
    籠子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從徐朱的衣服裏跳出來後蹬腿給了蘇陽一腳。
    把他的眼鏡打掉後又趁他不注意踢到了他眼睛。
    蘇陽喫痛地捂住眼睛想要抓我,我直接跳到了窗臺。
    就在這時,徐朱從籠子裏跑出來打開了房門:「小白老師!」
    我往門口跳去,徐朱抱着我就往樓下跑去。
    這是一個落後的居民房,一看就沒有監控的那種。
    一樓有很多大爺大媽在聊天,熱鬧得很。
    蘇陽就跟在我們身後,就在他快要抓住徐朱時,我拼命地把徐朱往一個大媽那裏帶。
    大媽一下就拉住了徐朱:「哎呀,這小孩挺好玩,戴了個豬耳朵。」
    徐朱躲在大媽身後,背後的蘇陽一步步地靠近。
    看見大媽後,笑得一臉溫和:「你好,我是這個小孩的老師,他有些不聽話,跑出去了。」
    我在徐朱懷裏瘋狂搖頭,上躥下跳。
    徐朱也害怕得又往後縮了縮。
    蘇陽臉色有些僵住,可依舊保持微笑。
    他長得親切,說出的話也溫和有禮。
    大媽上下瞥了蘇陽兩眼:「你真是老師?是老師,這小孩這麼怕你。」
    「我平時對他嚴厲了些。」說着蘇陽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您看,我真是老師。」
    大媽也有些疑惑了,遲疑着想要放手。
    徐朱抓着大媽不鬆手,卻被蘇陽一把抓過,「啊,救命,他是壞人。」
    他拎着我的兔耳朵,手裏微微用力。
    我只覺得耳朵生疼,徐朱在蘇陽的威脅下也閉上了嘴。
    「不好意思,小朋友鬧脾氣。」蘇陽略帶歉意地笑笑,帶着我們轉身想走。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警笛聲。
    蘇陽抓着徐朱就想跑,卻被聞訊趕來的大媽堵住了路。
    大媽不愧是大媽,那小嘴叭叭的:「光天化日的,騙到我們頭上了,現在人販子這麼猖狂了?」
    身後江濤和芳芳剝開人羣走了進來。
    「小白,你沒事吧。」芳芳接住掙脫後的徐朱,擔憂地看着蘇陽手裏的我。
    江濤臉色極差:「蘇陽,你放開小白,我們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呵,從輕?」蘇陽拎起我,在空中甩了甩,「你還來幹什麼?不是都有別的女人了?還擔心這兔子?」
    我被晃得頭昏眼花,只想吐,蘇陽怎麼知道江濤有別的女人。
    江濤張開雙手,隨時準備接住我,對着蘇陽大吼:「哪來的別人,我喜歡的只有小白,之前也是因爲你在搞鬼我纔會誤會她的。」
    「昨天從你車裏下來的女人是死的?」蘇陽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對了,這隻兔子昨天也看見了,她就蹲在你公司門口。」
    我知道了,他一直在跟蹤我。
    江濤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先放開小白!」
    蘇陽冷冷地勾了勾脣,又把我舉高了點:「你跪下來,我就放過她。」
    現場拉了警衛線,周圍一圈的人,有拿着槍的警察,有看熱鬧的居民。
    我在空中看着江濤咬了咬牙,一條腿向下彎了彎,一旁的芳芳拉住了他:「老大,你跪了蘇陽也不會放過小白的。」
    江濤低着頭有些沉默,雖然是準備下跪的姿勢,可脊背挺得直直的。
    他抬起頭,神情頹廢,眼裏都是血絲,「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了。」
    我在空中拼命蹬腿,可蘇陽已經不會再上當了。
    他開懷地笑着,那笑又尖又恐怖,彷彿他已經解脫了。
    他居高臨下地站着,看着江濤一點一點彎了腰。
    下一秒,一個「小炮彈」衝向了蘇陽。
    他被突然衝出來的徐朱撞到了肚子,手下意識地就把我扔了出去。
    幸好徐朱把他撞疼了,他手上的力道並不重。
    我在空中飛了個弧線,被跑過來的江濤接在懷裏。
    「小白。」江濤單膝跪地,緊緊地抱着我,語氣裏帶了些痛苦。
    43
    我坐在江濤辦公室的沙發上,芳芳在一旁陪着我。
    江濤去審問蘇陽了。
    他被帶走時整個臉上都是快意,沒有痛苦,只有解脫。
    我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回神,內心還有些後怕。
    剛剛江濤在我面前給徐朱消除了記憶。
    我這才知道那是江濤的妖力,他盯着別人看時可以迷惑別人,消除記憶。
    我抬頭,看着江濤辦公桌上的筆筒有些出神。
    他的筆筒裏都是黑色的水筆,突兀地多了一朵用紙折的玫瑰。
    那朵玫瑰上有一個小小的狐狸腦袋。
    那是我畫的。
    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兔子,應該是江濤畫的。
    芳芳見我盯着那「玫瑰」出神,還和我解釋:「老大可寶貝那摺紙了,那天我就是好奇碰了一下,被他瞪了好久。當天晚上又讓我加班了,我懷疑他就是公報私仇。」
    我被她的語氣逗笑,頭頂的陰霾消散了些。
    「小白,早上江濤發現你走丟了後,害怕得不行。整個人都慌了,開着車就來了警局,召集了我們去找你,我從沒見過那麼慌張和難過的老大。」
    我手裏握着杯子,衝她勉強地笑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芳芳突然抱住我:「沒關係,幸好我們找到你了。」她的語氣中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是啊,幸好我被找到了。
    可有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對於我們來說,耳朵尾巴只是我們沒有完全消失的妖的特徵。
    而對於有些人來說,這是他們可以隨意把玩蹂躪的稀有品。
    可以滿足一些人的變態需求,不可告人的慾望。
    於是,交易,拐賣在黑暗中瘋狂滋長。
    44
    兩個小時後,江濤還沒有回來。
    我已經困得在沙發上睡着了。
    等我睜開眼,發現江濤正蹲在我面前,深情地凝望着我,眼裏還有些心疼。
    「還困嗎?困的話再睡會。」他的聲音溫柔得就像是怕嚇到我這個瓷娃娃。
    我坐起身,腦子還有些不清楚。
    下意識地問他:「蘇陽怎麼樣了?」
    江濤沉默了下:「他還好,我找了醫生檢查了他的傷。」
    江濤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猜測那些傷都讓人難以啓齒。
    他深吸了口氣:「但是他參與了拐賣和綁架,幾年內肯定是出不來了。」
    我心裏感到難過,卻又無能爲力。
    江濤揉了揉我的腦袋:「別擔心,他背後的人我們一定會找出來的。」
    他的聲音裏有着難以掩蓋的疲倦,幾天的連續加班讓他看上去臉色很差,連胡茬都冒了出來。
    我摸了摸他的臉,也有些心疼他。
    江濤的眼睛亮了亮,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白,你不生我氣了嗎?」
    我搖了搖頭,人生有太多意外,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誤會和猜測中了。
    我猛地被江濤拉入懷中,他的聲音有些哽住:「對不起,我之前只是有些害怕,我害怕你還不懂喜歡的時候我就把你佔有了,等你有喜歡的人就會離開我。
    「昨天我和傅莉在一起是因爲工作,她也是狐狸精,被局裏拉來幫忙的。
    「我收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真的很難過,我真的怕你不喜歡我了。」
    我能感覺到脖頸邊有些溼潤,江濤抱着我緊緊的,埋在我脖頸上討好地蹭了蹭。
    我摸摸他的腦袋,算了,和小狐狸計較什麼呢。
    正想開口,門開了,芳芳目瞪口呆地看着縮在我懷裏撒嬌的江濤。
    「對不起,老大,我這就自戳雙目!」
    說完她驚恐地關上了門。
    45
    那天過後,江濤依舊忙了好幾天。
    他們查出來妖怪局裏有人和那些人勾結,所以蘇陽報的警都被壓了下來。
    看來那人的官職應該不小。
    有時很晚了,江濤才帶着一身的疲憊回到家。
    等他洗好澡上牀時我都快睡着了。
    他就把我抱在懷裏親親我的臉和我說晚安。
    我半夜總會被他熱醒,他抱得太緊了。
    那天晚上睡覺時我還做了噩夢,夢到有好多人奸笑着圍着我。
    我一身冷汗地驚醒後就被江濤抱在懷裏拍了拍後背。
    「別怕,我在,沒事了。」他的聲音溫柔低沉,讓人很安心。
    等我睡下後,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打溼了毛巾給我擦了擦身子。
    我醒後發現江濤就在一旁看着我,像是一夜沒睡。
    我心疼地蹭到他懷裏:「怎麼沒睡?」
    他親吻着我的額頭,聲音有些沙啞:「睡不着,總是被驚醒。」
    那幾天江濤就如驚弓之鳥,我半夜起來上廁所他都不放心。
    總要起來看着我,等我好了又上牀後再抱着我接着睡。
    明明要加班也要過來接我下班把我送回家再去單位。
    我害怕他會喫不消,總是勸他:「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不用每天來接我。」
    他無奈地笑笑:「沒事,這樣我心裏才安定。」
    有天晚上,他回來得稍微早了些,可依舊看上去疲憊,甚至有些低氣壓,整個人陰沉沉的。
    我正想問他怎麼了,他卻直接抱着我壓在了沙發上。
    緊得像是要把我揉進他骨子裏。
    他的熱氣呼在我耳邊,毛茸茸的細發擦着我的耳朵,脖頸,癢癢的。
    我能感覺他很難過,在隱忍着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抱了多久,他纔開口,聲音沙啞中有些哽咽:「那個人找出來了,是我們的局長。」
    我心裏一驚,那個把我推薦去妖怪幼兒園的禿頭大叔。
    江濤繼續,聲音很是痛苦:「背後的交易鏈我們也找到了,最小的一個才十三歲,被她媽媽生下來後就一直都生活在這種環境裏,和蘇陽一樣。」
    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總算知道爲什麼不能讓人類知道我們的妖怪身份,爲什麼需要江濤去消除人類的記憶。
    因爲有些祕密不被人知道,才能減少傷害。有些花朵不被人欣賞到,才能長存。
    後來局長被撤職,關的年數比蘇陽還多。
    背後的人也都該抓的抓,該撤職的撤職。
    我常常去看蘇陽,他穿着囚服,臉上的笑卻第一次到了眼底。
    他消瘦的身子顯得衣服空蕩蕩,可臉色好了許多。
    一開始他不願意見我,偶爾見了也不說話。
    我時不時地會和他說些小朋友的事,說徐朱已經好幾天沒有露出耳朵了。
    說班裏的小朋友很想他,老是問他。
    我把小朋友做的手工摺紙,畫的畫都發給了他。
    芳芳還讓我勸他,以後好好的,日子總會好的,讓我給他做做思想工作。
    可我從來不和他聊別的,就說幼兒園的事,就和他聊家常。
    我不過問他的以前,因爲我沒有資格再揭一遍別人的傷疤。
    我也不過問他的以後,對我們來說,餘生來日方長,值得期待。對他來說,不知道要治癒多久,才能重新有餘生,有來日。
    快要離開時,蘇陽突然對我說了句話:「何必呢?」
    我回他:「因爲值得。」
    那天徐朱衝過來撞上蘇陽時,我清楚地感知到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可硬生生地忍住了。
    也許,他的溫柔、笑意都是假的。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個親切溫潤的蘇陽,原本就應該是正常情況下安穩長大的他。
    46
    我回到辦公室,江濤正在辦公。
    他現在成了局長,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他頭也不抬:「桌上有蛋糕,你先墊墊肚子。」
    我看着認真工作的他,忍不住有些花癡。
    沒想到找的男朋友竟然是個狐狸精,現在又成了局長,我可真是找了個靠山過硬的男朋友。
    但是他不要每天晚上用冒着綠光的眼睛看我就更好了。
    我揉了揉痠疼的腰,心裏一片「文明話語」飄過。
    總有一天我會被他喫得骨頭都不剩。
    不對,好像已經不剩了。
    我嘆了口氣,喫了口蛋糕。
    一張俊臉湊過來舔了舔我嘴邊的奶油,一臉滿足,「嘆什麼氣?」
    我瞪他一眼,拍開他放在我腰上的手。
    某人不要臉地低聲笑了笑,湊過來親我:「乖,彆氣了,給你揉揉。」
    我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酸:「以後你就是局長了,肯定有很多小妖精、小狐狸會貼上來喜歡你。」
    江濤勾脣笑了笑,一臉寵溺:「可我只喜歡兔子怎麼辦?」
    我紅了紅臉,主動親親他。
    他眼裏帶笑,手上有些不老實,戲謔地開口:「賄賂我?給我摸摸耳朵,以後我罩着你。」
    我:……
    紅燒兔兔結結巴巴:「那,那你輕點,昨天被你揉得都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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