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03|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四、桃子(10)

    隔天一號通知他,主人要他以結婚為前提找一個女朋友,一開始就要坦白告訴她自己是狗奴,那女人要能接受,才能開始交往。但那女人不能是主也不能是狗,也不能侵犯到主人的領域;例如他必須戴著肛塞做愛,但那女人不能去碰。
    他聽到這個條件鬆了一口氣,但又覺得這個條件似乎過於困難。真的有一個女人會接受自己的男人是另外一個男人的所有物,而且絲毫不能逾矩嗎?
    或許一些比較愛玩的女人會有機會,但難保她們不會也想要嘗試玩他的身體,而且他知道自己其實喜歡比較簡單的女人─他猜想K也知道。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分裂、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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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始在交友軟體上尋找,因為日常生活中太危險,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適合的目標。但這比他想像中困難。當一個半甲精瘦少男坦白自己是別人的狗奴,對方要不是直接消失,不然就是會問「那我可以玩你嗎」。
    K沒有再多給什麼指示,但偶爾會關心一下他有沒有找到適合的對象。他對於自己無法完成主人給的任務感到羞愧,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他問過一號,一號兩手一攤,說這種事情其他人沒碰過,也不是花錢能解決的事情,要他自己想辦法─不然就去拜拜好了。
    在他拜過幾間有名的廟之後,還真的碰到一個這樣的女孩,不在意、不越界。女孩說她之前碰過太多事情,被磨到比較收斂了─「不是我的,終究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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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叫做珊,是書店店員,很秀氣,話不多。他身邊的朋友都虧他,哪裡找來那麼斯文的,他笑著說最近燒香燒比較多。
    珊很體貼,互動很節制。他決定的事情,她便照做;他說要吃什麼,她不會有意見;他想不想做愛、要用怎樣的方式,她都配合;他去找主人,她絕不多問什麼。有時他懷疑她是否過度冷淡,情緒疏離,但和她相處時又常常感受到一股舒服、自然、溫暖。
    他的社群軟體逐漸充滿他與珊的合照,也較少與以前的朋友到處去玩,他的父母覺得兒子總算變成熟了,越來越多人問他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可以那麼幸福的嗎,似乎連被調教時的痛楚都減少了些,卻同時好像也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什麼。但對旁人、對自己,也只能說一切都好。他開始希望K在自己身上多留下點什麼,綑綁、鞭打、滴蠟的痕跡都好。他怕自己不小心忘記了什麼。
    他們交往半年後,K問他有沒有考慮要結婚,他說有,心裡想著K會不會在珊面前調教他─他不確定自己是擔心還是期待。
    但K只說他想和珊單獨見個面、吃個飯,便叫一號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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