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牛頭馬面的畫像,想像著我跟他們的交情,沒有把酒言歡的激動,只有淡淡的神交,畢竟他們還不認識我。
初次見面,用我一貫的笑容面對,”很高興認識你,我不是你的俘虜,手撩腳銬請你收下,往閻王老爺的方向勞你帶路” 。
踏著慣有的從容,不是來觀光,而是來接受審判。
死有份、活無常,麻煩兩位捲回你們的長舌,因為在人間已經夠吵了。
敢問老爺,善惡的天平如何衡量,在人間蓋棺猶難論定,在此地,不知如何秤斤論兩。
是死已臨頭仍不知悔悟,還是地府永遠不了解人間的險惡。
為了生存偶爾也偷拐搶騙,為了最末的審判,偶爾也趕流行樂善好施,活在善與惡的灰色地帶,寧願無心,無心則無疚、無喜。
無心、無疚、無喜則無知、無覺、無痛。
上刀山下油鍋麻煩你老一起上,我趕時間,還有十七層要出庭呢。
“挺起胸膛,以大無畏的精神迎接挑戰,勇敢走下去吧” 。
沒想到人世間騙人的語言,竟然還可以在此借用壯膽。
枉死城裡哭枉死,奈何橋頭嘆奈何;
枉死城裡多怨鬼,奈何橋頭盡非人。
面對眼前的一切,告訴自己要挺住,一切皆是虛妄,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我佛慈悲。
沒想到信口捻來卻是用在這陰曹地府裡,不知是否有加分作用。
沒有人事的羈絆、沒有器械工具的吵雜聲、沒有生存的包袱,
在這裡,
無心卻常駐於心,審視自我,還原自我,審判自我,
善惡的天平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