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時無愛 ｜《伍》

這是第三次、你闖進我的世界裡引起騷動，然後離開。

這是第三次、你沒有堅定的選擇我，依舊沒有。

那陣子很喜歡一首叫白鴿的歌，

「所以是時間不對，還是我不值得？」

求學、入伍前、退伍正式進入社會，可是我們還是沒有結果。

我曾以為我倆只是時間不對，現在想來、應該是我不值得。

就像是在一座已經廢棄的港灣等船入港，明知道等不到、但還是想賭賭看那1%的機率。

其實我並非一個浪漫的人，卻為你做了浪漫的事、說了浪漫的話。

好比在我工作心力交瘁、實在抽不開身去給你過生日的那年，我上網找了你城市的蛋糕店，在生日當天宅配去你家；

好比在你說想見我的夜晚，苦苦哀求朋友載我去找你。

又例如對你說了無數次的那句

「只要你說，我就會在。」

而在你回到家鄉後，我繼續留在台北；

這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我們高度重疊的交友圈裡，我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流言蜚語，且內容幾乎如出一轍。

他們說你很渣，

他們說你之前跟別人睡了之後就避不見面、說你對他朋友忽冷忽熱、說你對待感情輕浮不負責任、說你始亂終棄；  

他們讓我遠離你。

可是你沒有這樣對我，你陪我度過無數個失眠的夜、陪我去醫院抽血檢查、陪我吃我最愛的粥、陪我出席家庭聚會、陪我出去散心；

低谷的日子裡、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是個渣男、可是你對我好，那麼在我的世界裡、你就是良人。

那些日子裡，我摀住耳朵護著你；

儘管所有人都說你不好，我還是一句句的為你辯駁。

「謝謝你，每年一直都在。」

宅配生日蛋糕到你家的那天，你對我說了這句話，而我說了不客氣；

若是按照以往，我還會跟你講很多話、但那天我只說了不客氣。

因為沒有以後了，這是最後一次。

「對不起，以後的日子、我不在了。」

我在心裡跟你說。

你曾說過你喜歡我在身邊、喜歡我給你的自在和放鬆感、喜歡你還沒開口我就懂的默契；

你明明有機會可以讓我一直留在你身邊、可是你沒有。

所以這次我要走了。

這三年來、我一直在你一個轉身就能觸碰的距離，我始終期盼你能轉過身然後擁我入懷；

那麼我就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你會擁有你想要的日子、還有我們曾說過的家。

可是你沒有轉身。

我記得你第一次跟帶我跟你朋友見面，是人家家裡中秋節烤肉；那是你很好的朋友，你跟他家人也熟識，那時候有一個長輩問起我的身分，

「是朋友、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那時的你是這麼說的，而當時的我笑而不語；

只可惜三年了，我們仍舊未滿。

好幾次，你朋友拿手機翻出你在酒店風流的照片和影片鬧著要我看，我的反應始終如一，笑著說沒關係，知道家在哪就好；你故意驕傲的跟他們說女人就應該像我這般懂事，而他們也捧場的誇你教的好、回頭讓自己女朋友多學學。

我不是懂事、我只是很清楚我沒資格多說什麼；其他人問我難道真的沒有一點不開心嗎？

沒有身分，談何在乎？

說實話，在感情裡我算是愛吃醋的人；

可是親愛的、我們是什麼關係？

嚴格說來、除了朋友，我們沒有其他關係，那我該用什麼身分吃醋？

好多人開始勸我不要再浪費時間、女人的青春有限；

於是我思考了，這段感情究竟算什麼？

一開始是陪伴、然後是依賴，最後變成習慣；那愛呢？

都說一段感情的開頭是愛，我們呢？

我們有愛嗎？

第一次選擇放棄你，是因為當時的我意識到自己不是唯一；當時的我也許在你心中是第一順位，但在我身後還有其他選項。

第二次選擇放棄你，是因為氣你沒有堅定的選擇我；當時的我很幼稚、想用讓你失去我來懲罰你。

第三次選擇放棄你，是因為氣你對我狠心；是你先封鎖我的，我才不要當那個死纏爛打的人。

而這一次選擇放棄你，是因為我等累了；這些年來兜兜轉轉、我們一次次地錯過對方又重逢，卻始終沒有修成正果。

說長不長、但三年也不短，可是親愛的、我又還有多少個三年能繼續蹉跎？

看不見等待的盡頭，也許我應該退場了；

也許這齣戲是時候落幕了。

你說過你愛我、而我從未正面回應你，

你問我是不是不相信？

我信、我當然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

你只是不夠愛我。

真正的愛情是禁不起失去對方的痛苦的、至少我是這麼覺得；

如果你對我的愛足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你說是吧？

因為賭氣而離開你的時候、某天晚上你說，你覺得你一直都很喜歡我、可是你感覺我變了。

當時的我沒說什麼，但我想告訴你、你錯得離譜；我一直在對你伸手、是你沒有牽住，而那時那刻、有人毫不遲疑的拉著我走。

但凡有哪一次，只要你堅定的告訴我，你希望我留在你身邊、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我會毫不遲疑的奔向你在的地方。

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沒有抓住我、一次都沒有；

所以我得收手了。

於是那天你找我的時候、我說我沒空；

我怎麼會沒空呢？過去的我即使忙的不可開交也一定會去見你。

那天晚上我在朋友的招待所多喝了好幾杯，看著手機螢幕上你的來電、我切了靜音；

對不起。

「原諒我喝了太多離愁的酒，想你留卻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