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生的常與無常

那是一個繁忙的週日午後，我正忙著粉刷房間。

這時，家中的鸚鵡「妙法」，突然發出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聲音；但我並未理會，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待工作告一段落，當我大聲地呼叫牠時，但未得到相對的回應，於是我放下手邊的工作去找牠。

當我看到妙法時，牠的翅膀歪斜著，而腳也捲曲著。我趕緊將牠抓出，腦海中也快速盤算要帶去哪裡就醫。此時，腦中突然閃過某一間位於林園的獸醫院，於是我請父親帶我前往該處。

這一段約四十分鐘的路程，我將牠放在懷中，一路上牠痙攣了好幾次。而我，一方面不斷持誦《大悲咒》、為牠皈依與四道（註1）；另一方面也為自己心理建設，倘若到院前牠斷氣的話，我也無罣礙。

到了獸醫院，我衝忙跑進去，大聲問：「有急診嗎？」這時，醫生恰巧在櫃檯，問了我「牠怎麼了嗎？」我從懷裡把妙法交給了他，醫生搖搖頭。我抑制了情緒，問醫生：牠要「那個」了嗎？我當下發現，不敢將「死」這個字說出口。

醫生快速地幫牠打了好幾針，隨即將牠放到高壓氧箱中。我隔著氧氣箱跟牠呼喊：「妙法加油！」我每呼喊一聲，妙法就感覺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應我。此時，有一位老太太跟我連說兩次：「你的鸚鵡不會活了啦。」此時的我，居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我只幽幽地跟她說，「沒關係，這就是無常啊。」

隨後，我幫妙法辦了入院手續，心中充滿了平靜與感恩――感恩醫生即時救援，感恩高壓氧的設備中，無其他的動物，感恩妙法的堅強。我帶著一顆平靜的心，等待一切的消息。我知道，這是「無常」也是「常」，未來結果不管如何，我都接受。

我常說「無常是常」，但往往不為很多人所認同。佛教徒常常遇到不好的事時，就會說當「無常」來臨；試著想，若有一天突然中大樂透頭彩，是否也是一種「無常」來臨呢？

對我而言，凡是有變動、不能主宰的，即是「無常」。若能將一切「無常」，以「常」的心來面對，就可以歡喜接受一切變化的境了。

※附註：

1.四道：道謝、道愛、道歉、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