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時候,我想要去死。
在面對明天的選擇題中,無論哪個選項都是難以承受又無法找到替代方案的痛苦,於是我把死亡也放進去當成一個選項。沒有明天就沒有痛苦。簡單暴力的邏輯。
在這次的長假之前,我覺得非常疲累卻無法從責任中脫身,一方面已經喘不過氣很想逃,一方面又覺得我不配。
我會加重其他人的業務。
我在製造麻煩。
我沒有能力所以才會累。
我有這麼好的資源還把自己活成這樣,
我不夠努力。
這世界太高估我,我不配擁有現在的一切。
我用毀滅的語言抵著太陽穴射擊,直到無法顧及周遭的陌生視線每天在回家的捷運上流眼淚,晚飯吃到一半不自覺的流眼淚,每天睡覺斷片前想到下次睜眼就要面對討厭的一切而無法入睡。早上起床之後厭惡新的一天來臨,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時間流逝,錯過趕上最後打卡時間的班車,我遲到了,特休一點一點減少,我的壓力繼續加上主管還有周圍同事看到出勤表現的負面觀感。事情都做不完了,搞什麼,還不準時上班?不自律,懶散,抗壓性太低。即使你們改用溫柔的說法,我聽得到你們心裡真實的聲音。
然後有一天晚上,我想,我真的好想休息。長長的休息。不是那種休假幾天但是還要繼續注意工作群組訊息的休息。離職也可以,但是照著離職程序走要一個月才能離開,一個月,真的太長了。這一個月當中要面對各種前輩還有主管的關心跟約談,真的沒有力氣。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還可以這樣下去幾天?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明天馬上就解脫?啊,我可以去死。
當通往明天的大門沉重到推不開,我們對人生最後的控制權剩下選擇生或選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