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特羅西亞*第十三章-4

這是我自己曾經做過的夢，當初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也已經分開了。

希望讀這篇文章的你們，有伴侶的人都能長長久久；單身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納蘭真和蘇期。

by 臨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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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搖晃，柏油路上篩落樹葉的輪廓，豔陽像花瓣一樣綻放。 

穿著飄逸的長裙，風吹拂著長髮，心情愉悅。 

推開門，咖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周遭有很多人在說話，熱鬧、舒適，有食物暖暖的氣味。 

哥哥去點餐了，卡洛環視四周，客人們都在說說笑笑，桌上的菜餚聞上去格外美味。 

記得哥哥說過，這裡的烤肋排很好吃，還有千層蛋糕、戚風蛋糕、現榨果汁…… 

卡洛坐在靠窗戶的座位，桌上放了一個雅致的香氛蠟燭，火光搖曳著，暖。 

轉頭，她隔著玻璃看出去，窗外飄起雪來，鵝毛般稀稀疏疏落下，覆蓋了整片土地，看起來很熟悉。 

每年冬天，從房間裡的窗戶看出去，都是這樣一片白茫茫，寂靜無聲的景象。 

突然有人捉住她的手，很使勁的力道，強制要將她帶往某個地方。 

卡洛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對方異常高大壯碩。 

她用力反抗，卻掙脫不開。 

正僵持著。 

突然，她聽見愛特羅西亞的聲音。 

「我來救妳了。」 

絕美的銀髮少女將那陌生人拉開，握住她的手，拔腿就跑。 

風颳著臉龐，她們朝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終於脫離了那個陌生人，她們停下腳步。 

黑暗降臨，眼界所及都是一片漆黑，但手仍被緊緊握著。 

不曉得為什麼，卡洛感到一陣濃重且無法克制的悲傷。 

她獨自一個人，站立在這片黑暗的世界裡。 

眼淚，一滴，又一滴，止不住的滑落，在臉頰上留下能灼傷人的滾燙。 

像是等待，直到，寂靜裡，有這麼一把聲音，清亮的，從黑暗中傳來。 

那人說：「知道嗎？妳們，終究要分開。」 

沒來由的，卡洛閉上眼睛，熱淚如傾，思緒卻無比清晰。 

她對著那片黑暗，說。 

「我知道。」卡洛醒過來，清晰聽見自己說出這句話。 

她睜開眼睛，看見木頭紋路的天花板，有點怔忪，意識尚未從夢裡回歸，臉頰上似乎還留有淚水滑過熱燙的痕跡，原來……是夢。 

算起來，自從來到精靈界，她還真的沒有做夢過，但這個夢境卻感覺格外真實…… 

「妳醒了。」 

卡洛讓這把優美卻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她下意識往聲音來源看過去同時想坐起身來，不想用力過度，一陣毫無預警的可怕暈眩突然襲來，上下不分的失重感讓卡洛又跌躺回枕頭上，有好幾秒鐘完全說不出話。 

銀色妖精靜靜站在床側，看似一貫的沉默，這次卻是刻意的平靜。如果不是卡洛正在靈魂虛弱的狀態，必定能察覺她稱得上巨大的改變。 

「我……是怎麼了？」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她喃喃自語著，有點百思不得其解，聲音虛軟無力，輕柔得幾乎就要飄散。 

愛特羅西亞落座床側，神色平穩，就卡洛看來是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黛立亞說，妳太累了。」 

「是嗎？……」按著額角，她就著仰躺的角度看著銀色妖精平靜無波的神情，很有點困惑。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感覺這麼累？……等等，好像……好像記憶裡，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困難地讓腦袋運轉，卡洛感覺到，身體比以往沉重幾分，還有點昏昏沉沉。 

愛特羅西亞主動按住她，然後握住她垂落身側的手，動作有點笨拙，像是模仿。 

她記得最初，在黛立亞的半穴屋裡，卡洛也是這樣，陪在她身邊，守護她直至入睡。 

那是百世紀來第一次安穩的睡眠。 

現在，換她想陪伴卡洛，希望看著她好好休息。 

愛特羅西亞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腦袋幾乎成了糨糊狀態，卡洛還是能敏銳感覺到對方的情緒轉變。 

只是她現在頭腦尚且無法解釋「為什麼愛特羅西亞會在我房間裡」以及「愛特羅西亞怎麼突然變溫柔還主動握住我的手」這麼複雜的問題。 

看卡洛倒在床上，臉色蒼白，明明已經使不上力氣還試著要保持清醒，銀色妖精少有的，心裡湧上了一種柔軟的溫暖。 

在等待卡洛甦醒的時候，她望著沉睡的人魂，這個畫面，勾起了她的回憶。 

離開封印之時，雲從風聲地騰空而起，視線所及只有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層和傾斜的月光，那時候，卡洛就是這種神情，堅持著不失去意識。 

「黛立亞說，妳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銀鈴般的聲音，少有的，滲入一些堅持。 

「我只是……頭有點暈……」腦袋紛亂，卡洛努力要弄清楚眼前的情況，四肢卻漸漸使不上力。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在意識到之前，愛特羅西亞已經將白皙的手放到眼前，視線被遮蔽，卡洛反射性閉上眼睛，妖精手心冰涼的觸感奇異地減緩了失重的暈眩感。 

「睡吧。」 

銀色妖精沉穩的語氣像是催眠，卡洛突然感到一陣疲倦。 

由於身體太過虛弱，意識脫離地很快，在她沉睡之前，只聽見隱隱約約的這句話，由黑暗中傳來。 

是愛特羅西亞的聲音。 

她說：「放心，我不會離開。」 

很熟悉的一句話呢……來不及思考什麼，卡洛終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