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橋

photo by Cathy Tsai

每年兩回赴日旅行，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有機會常安排搭乘過夜渡輪，作為長距離的移動工具。

疫後的船旅，票證已改為手機QR碼形式，無須臨櫃報到，出示預約紀錄，來領取實體的船票或房卡。少了可資留存旅遊足跡的紙本，稍許失落。縱使登船手續改變，不過乘船前，在棧橋上的移步體驗，則仍是一種不變的儀式感。

棧橋從由岸邊伸出海面，銜接在港口與渡輪間，有些筆直簡短，有些則曲折迂迴。如同登機門到機艙間的空橋，棧橋則是登船時必經的路徑。晴空或多雲的午後，適合不疾不徐的慢行棧橋，隨處看海，凝視著港邊的鷗鳥在海天與地面，此起彼落，或飛或棲。

而陰雨天，在棧橋上則得跟斜風細雨躲迷藏。一邊踏著濕漉，一邊在露天和雨遮設施間，時而小跑，時而稍停，直至進入艙門。若是在冬夜搭船，寒風刺骨，黑夜無甚風景，伴著路燈夜色，在棧橋上的移動，能快則快，別凍壞了。

無論冬夏、晝夜和晴雨雲霧，船旅之際，棧橋的行進，是一種破浪出航前的通過儀式。拉起行李，拎著零食的旅人，在棧橋上的漫走或快進間，感受這塊作為海陸過度地帶的通道，充滿即將離陸出港的氣息；或期待著通路的盡頭，有舒適的客室、浴池等設施等著自己，為隔夜後靠港停泊的後續行程，補足元氣。

要是天候許可，登船後走上甲板，居高臨下的再看一眼棧橋，揮揮手，作為對這港市的告別。

※本文曾於2023年11月28日刊於《自由時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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