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買菜

今天早上就收到會下雨一整天的天氣預報。我接到要去菜市場買一隻鴨的任務，帶上輕便的雨傘，也沒穿防水的鞋子就出門了。只要雨是下在我準備範圍之內，也就是小雨，我是不太介意下雨出門的。實際上，小雨也是挺煩人的。如果真的很小，就寧願不要撐傘。可是雨一旦密起來，雨滴在頭髮上、臉上還好，滴在眼鏡上就特別難受。短短的一段路反覆開傘、收傘，耐性輕易就被磨完。路邊都是住宅，經過時油煙味像一個極度無禮的不速之客衝入鼻腔，攪亂你的思緒，打擾你觀察沿路風景的興致。有時候遠遠看到一個男人在門口吸了幾口煙便返回屋內，心想當我走到那個路口，二手煙應該早就煙消雲散了吧。但不幸的是並沒有，我不禁後悔為什麼剛剛沒有繞過這個地方走，可憐的鼻腔再一次受到衝擊。

買好東西往家裡走的時候，來到T字路口。看到在一片烏雲密布中，有一小塊未被遮蔽的空間，像一個小窗口。我很驚訝於這個發現，自然而然地就駐足凝望起來了。那個「窗口」相對於周圍的烏雲要明亮許多，然而這個「窗口」的後面不是太陽，只是另一層雲，不攜帶降雨的白雲。整個「窗口」又像水中漂浮的泡泡，邊界是流動的，似乎輕輕一吹就可將其吹散。不遠處有一片烏雲淡薄的地方，在不經意間迅速擴大明亮的範圍，其面積早已大於「窗口」。無數股似煙囪噴出的黑煙綿綿不斷地自西向東快速地飄過這個地方。這層煙霧似乎總飄不完，像極了一張被吹上天的薄紗一樣籠罩著這個地方。

隔著薄紗能看見後面白淨的雲塊，層層的雲塊像崇山峻嶺般遠遠地佇立著，讓我想起一年前在阿拉斯加公路旅行時所看到的景象。漸漸感覺天色越來越亮，抬頭看看頭頂和四周的天空，厚厚的烏雲依舊巋然未動。我繼續盯著眼前這片充滿希望的天空，等待著撥雲見日的那一刻，屆時惱人的雨將會徹底停止，無論呈現怎樣的晴空都讓人神往。既然現在氣溫還沒很冷，或許我會找到一張椅子，即使濕了也無妨。我可以墊著塑膠袋坐著，好好欣賞雨後晴空。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袋中的鴨子吧。

沒等來放晴，頭頂的雨又密了起來，我不得不撐起了傘，但還是滿懷期待。很快這片光亮區向東邊飄走，後面的烏雲緊追不捨地將原本亮堂的天空覆蓋上灰色的被子。我沮喪地往家裡走，看見剛剛那片亮區連帶著「窗口」飄到了在家門前的街上。這時「窗口」散發極度明亮的光，我幾乎可以斷定這次「窗口」後面就是太陽了。雨依舊未停，我慢慢地踱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