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牧羊犬是公認最聰明的犬種,每次看到網路上其他人的邊境表演各種才藝,或是遇到有人問到Evelyn會什麼的時候,我都笑他是邊牧界的瑕疵品,會的指令少之又少,還要看心情才決定是否要執行,但要說他笨又不笨,沒教的開電扇、冷氣、電視都做過,各種變鬼變怪捉弄我的行為也沒少做,不過養他本來也不求他會什麼才藝,只要不是危險的事就隨他開心怎麼玩就怎麼玩。
自從開始接觸動物溝通與自我療癒之後,我更相信飼主的情緒會影響寵物的心情,所以在知道Evelyn生病之後我也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常心看待,盡量用開心愉快的狀態陪伴她渡過生命最後階段,幸好Evelyn是天性樂觀開朗的孩子,疾病並沒有讓她陷入情緒低潮,倒是懂得在每次治療回診把醫院當遊樂園,體重機、超音波機都成了遊樂器材,當然也特別感謝診所的醫生護士包容Evelyn的頑皮,而我也慶幸自己能透過溝通即時了解他的想法。
最後一天早上我看著精神似乎不錯Evelyn,還不時看著他的娃娃們傻笑,兩天幾乎沒闔眼的我看起來比他更像快要往生的樣子,我忍不住問她精神怎麼這麼好,然後跟她開起玩笑。
我:「寶貝,你怎麼精神這麼好?還是我誤會了,你其實還沒要離開?」
Evelyn:「……」
我:「菩薩很忙還沒來接你?」
Evelyn:「……」
我:「還是前面排隊的很多還沒輪到你?」
Evelyn:「……」
這時這孩子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轉一轉,我不知道哪來的靈感突然問他,
我:「該不會你都跟後面的說,沒關係我不急,你先你先?」
就在這時候Evelyn突然露出一個燦笑,其實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理解我在說什麼,或是在靈魂世界這真的可以商量離開的順序,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還沒在地球玩夠本。
那天小姑家的大表姊來陪伴我們,我們試著給Evelyn食物,期待她願意恢復進食,但她除了一點點的水和止痛藥,依舊不願進食,我們也只好尊重她意願,就像平常一樣坐在她旁邊聊天說笑,但因為週三回診的X光片顯示她的心肺功能很健全,擔心她要離開不是那麼容易,反而不舒服的時間更長久,我告訴她如果她真的沒辦法順利離開,周日下午的回診就請醫生幫忙。
那天下午她身體開始變涼又再次淨腸,我們幫他擦拭乾淨後蓋上準備好的大浴巾,只露出她的頭部,我可以感受到她呼吸慢慢變弱,吐氣多過吸氣,我把最後一隻嗎啡拿出來,告訴她吃完就閉上眼睛睡覺,我和大表姊就坐在他的旁邊,Evelyn把頭靠著左手面向我們,偶爾還是會睜開眼偷看一下我們。
晚上七點她突然將頭抬起移到另一側大吐一口氣,胸口停止了起伏,我起身看著她正準備幫她把沒有闔緊的雙眼闔上時,這孩子突然抬頭動了一下又吐了一口氣,表姊緊張的跟我說不要再碰她,讓Evelyn的靈魂可以安靜離開,於是我靜靜的看著她許久,又用手試探了一下確定沒有鼻息後,將她身上的浴巾拉起來蓋上她的頭部。正當我坐下準備開始念法號迴向時,這孩子突然用力地撐起了頭跟身體,將原本蓋在頭上的浴巾頂起來像個無臉男一樣,表姊緊張地將浴巾掀開,Evelyn才趴下去再次大吐一口氣,這時我們兩人原本到眼角旁的眼淚又縮回去。
表姊:「你在幹嘛拉,她還沒走啦!Evelyn對不起,你姐姐太亂來了。」
我:「但我剛剛看她真的沒呼吸了耶?」
表姊伸出手放在Evelyn鼻子前:「你剛有用手試探鼻息嗎?我現在感覺是沒有了。」
換我伸出手:「但我剛剛放在鼻子前面很久,她真的沒呼吸啊?還是我們拿衛生紙試試看?」
於是我們兩姐妹輪流研究了很久,最後確定Evelyn真的沒有呼吸,胸口也沒有起伏,眼睛也好好的闔上後……
我:「寶貝,姐姐這次真的要幫你蓋浴巾囉!你要乖乖跟菩薩去修行不用擔心我們。不要再嚇我了拉!」
於是Evelyn離開的當天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當天晚上我依舊睡在她身旁,就擔心這一切都是我們搞錯,她半夜突然醒來我沒發現。
這只是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一部分,中間還有許多和Evelyn的對話與事情將另外紀錄。
故事未完待續
特別感謝路米動物醫院的醫療團隊長期照顧Evelyn健康。
以及KONZY KAVA的老闆和攝影師strolling_studio安排公益攝影,
讓Evelyn留下美美的沙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