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聖誕

第一次知道聖誕節這件事大概是小學三年級。那時候已經搬到鎮上。好友君跟幾個班上同學一起到鎮上一個有教堂的地方去過聖誕。說是有得白吃有得玩。

君住在西門城口，爸爸是貿易商。腳下踩著一雙淡粉色系的旅狐靴子很時髦。身材相對高大。老爸很喜歡我和她在一起。每次總誇她，臉「大瓣」(台）有福氣有氣質。

我走進教堂木製的座椅左邊第二排左右，停住。因為看見右前方一個男士在哭。我好驚訝，為什麼他在哭。從左後側看他，長長的鼻涕沒有斷過，跟著呼吸，跟著音樂起伏，一下子短一點，一下子長一點。突然間對於這詭異的氣氛有點不知所措。

果然聽完長長的祝禱、唱完聖歌之後，有糖果點心可以吃。還有些活動。

結束後班上的轉學生林仔騎著腳踏車到我家把我找出去門口。丟了一包東西之後就急忙騎走了。我走近地上發現那是一包用橡皮筋、圖畫紙包住的一些文具用品。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禮物，也是第一個聖誕禮物。後來很多年再也沒有去教堂過聖誕節，大概是因為不太信耶穌或上帝，或是知道，糖果點心是沒有白吃的。但是多年後，我卻在高雄火車站前被一個陌生女生搭訕，被載到鳥松鄉的一棟宗教大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