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評｜疫情時代的現象級擴散作品｜后翼棄兵

2020年Netflix 迷你劇集──《后翼棄兵(The Queen's Gambit)》在上映之後，產生了現象級的擴散文化。它讓平常那些只做電影影評的youtuber或者不做戲劇評論的KOL都前來朝聖。以N家的首28天全流累積的觀影用戶達到了6200萬戶的顛峰，在2020當年可是排到了前TOP 5，以迷你劇集來看是TOP1。甚至在2023年Netflix公布的全節目觀影時間，即便作品上架了三年了，后翼棄兵在2023上半年仍有4500萬小時的觀影時間，這在整個Netflix上架的18214個節目中，排名第336，時隔三年仍可以擠進前2%的觀影排名之中。

而意外的是這種發酵擴散的現象級作品其實在上映之前並沒有所謂大型的宣傳，所謂的宣傳大概就是在Netflix用戶的每月新清單會告訴你說：

「欸，下個月有部后翼棄兵(The Queen's Gambit)即將上映 ，87%適合你喔。」

從侷限性角度看The Queen's Gambit

真正紅的作品就像是如此。由於當樣本數累積到一個程度，觀眾們的正反評價就會反應出更為真實的鐘形分佈。從作品而言來看，主角貝絲·哈蒙的職業棋士生涯可所謂是平順與王道到令多數影評專家最為詬病之處。他們多數認為這樣的作品缺乏了一種類似三幕劇或者更為起承轉合的階段性變因，去塑造貝絲·哈蒙在成為打敗勁敵西洋棋世界冠軍博戈夫的王者所需的契機、變化、轉動的關鍵。

然而我的觀點可能與他人不同。回到了我在愛情可以存在你想像不到的時空間之中。談「嫌疑犯X的獻身」以及從小說到電影：《控制》的侷限性創作還有雅俗共賞的「寄生上流」所說的「侷限性創作」。多數非創作者的受眾們自然沒辦法體會侷限性創作帶給創作者們既是養份也是邊界之重要性。從Netflix的前期製作規劃來說，我們的確可以理解后翼棄兵(The Queen's Gambit) 本質而言就是寫給對這個作品有興趣的受眾以及可能對西洋棋稍有興趣但不瞭解的人們，加上廣告宣傳幾乎是零的前提（你可以對比過去Netflix的任何招牌作品）。代表這部製作雖然已經製作出精良的成形了，但也不是主要的神主牌片子。

六集的迷你劇集的規劃之中，我認為的確有可能可以做到只有四集程度的文本，但是如此精簡的劇本將有可能省略掉編劇與導演的部份重要觀點，因此五、六集應該就是本質這部作品在有限預算之前所能呈獻給各位大眾的「侷限性作品」。反過來說，如果要是在這六集之中摻入約兩個到三個對於貝絲·哈蒙棋藝精進的橋段，也有可能破壞原本的架構，橋段增長，也要考驗觀眾們的完坑程度。至少對我來說，即便是六集的這文本範圍，雖仍有可以挑剔的節奏段落，但至少也是可圈可點的長度。

是安雅還是貝絲？

而當后翼棄兵(The Queen's Gambit) 省略掉需要公式化的王道進化階段的劇本時，它有的是什麼？我想說的就是極具細膩的美術設計。它讓安雅根本不像是安雅，又或許我根本覺得安雅應該就是貝絲·哈蒙。就像是東尼史塔克跟小勞伯道尼我們總是會誤認一樣。這種直覺性雕塑而非是情緒上、個性上、劇本上的雕塑。它基本上就是美術設計上的雕塑。

劇集中持續呈現的綠色調成為了整部影集的基調，進而影響的整體美術設計甚至到髮妝以及服裝設計、場景設計。你看到的天花板、椅子、不起眼的牆壁，隨處可見這些東西。沒錯，你想像到的成本全部砸在這裡，這就是后翼棄兵(The Queen's Gambit) 我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在我們都忽略美術設計竟然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的時代，我們總以為只有峰迴路轉的劇本才能勾勒人心，但完全忽略了視覺設計上竟然可以讓安雅不需多言，就可以演繹出我們直覺性的貝絲·哈蒙。另外劇中的所有棋路都是相關特級大師協助幫忙設想棋路。原因是在視覺上會直接呈現棋路以及每個棋手下棋的呼吸、動作、直覺性反應、言談都其實設計的一環。這些細節都是成就The Queen's Gambit魅力的重要因子。

所要對抗的是──

貝絲的天份與對西洋棋的喜愛是她在最重要的依靠，這顯現在幼年時期貝絲在地下室學棋的過程，以及尾段成名後的貝絲跑去找公園老伯下棋。為了要襯托出這一段，尾段俄國公開賽的時候，美國甚至派了一名隨扈隨時跟著貝絲，甚至在貝絲凱旋歸國之後，不停地進行安全保護的工作，並且有滿滿無關乎西洋棋本質的行程。那些都是滿滿貝絲覺得無聊的事情。這樣的安排無非就是要點綴出貝絲即便成為頂級的棋后，最想做的事情就只是單純的下棋一樣。在擺脫掉成癮疾病的她，或許西洋棋對她而言本質也是一種慰藉與精神支柱。

最後我要提的是The Queen's Gambit這個標題細節。Queen's Gambit Accepted是西洋棋裡一種開局的方式。這個開局在貝絲的手上並不常見，她大多數都是走King Pawn開局，到了最終戰才用了Queen's Gambit Accepted開局。

這局中的皇后雖然犧牲了，但也奠定了勝利。因此所謂Gambit而非只是棄兵而已，它代表著以小數的犧牲完成大數的勝利。這也像是貝絲王道之路一樣，多數而言不是她要透過怎樣的精神時光屋進化來換取什麼樣的技術。她的敵人永遠是自己，對手永遠是那個透過藥物成癮變得強大的貝絲。最終之戰的她是不再使用藥物的她去戰勝過去的自己。也呼應了所謂的The Queen's Gambit。那個Gambit換言之也是重新使用自己不擅長或者犧牲部份的棋子而完成大局的作法。

劇中不停地描述貝絲的棋路既辛辣又充滿「有趣性」，就猶如過去的她依靠綠色小藥丸在腦中爆發那些如夢似幻的棋路。而最終她得要面對這樣的自己。同時間她也要面對過去孤僻的人際關係問題。最後她的後宮們在美國收集各種意見，研究出一套打敗博戈夫的棋路。這在過去的貝絲也是沒辦法接受的，她也從未做出這種選擇。總而言之就是一集直到正視酗酒、藥物成癮、人際關係的問題一次解決，打出一波The Queen's Gam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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