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特羅西亞*第一章-2

愛？

她聽進這個字，對它的意思卻不甚了解。

很久以前，好像也曾有人對她說過類似的字句。

寵愛……。

眼前瞬間掠過一張張帶著崇敬的臉孔，那些人呼喊的聲勢驚人，卻聽不真切：「……最寵愛的……！」

寵愛的什麼呢？她到底記不起來。

看著女孩昏迷的臉，她緩緩抬起頭，凝視永遠都在天空正中央，如刀刃般銳利的弦月。

接著，又低頭看看自己。

這才發現，她身上纏滿了繃帶，有些繃帶因為方才的攻擊被頭髮割的破碎，剩下的碎片和飛揚的長髮交錯飛舞，隨著她周身的風不斷飄動。

遠遠看來像是一道銀色光芒。

突然，遠方傳來翅膀的拍擊聲。

原先被派駐長年看守邊界的天使軍蜂湧而至，先是看到滿地戰鬥後的狼籍驚嚇不已，轉眼看到漂浮在半空的她又是一陣驚慌。

「封印被解開了！」有天使率先大喊。

「不能讓她逃掉！」把這種禍害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釀成災禍！為首的天使眼底冒起濃濃憤恨，抓緊手裡的武器。

不少天使也警戒起來。

「是誰解開封印的？」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又有這個勇氣？發問的天使視現掃過周遭環境，十幾名負責看管她的守備天使都被已沒了氣息。

「聽來通報的天使說，有一名人魂擅自闖入，原本以為不過是隨夢境漂浮而至的意外事件……」不過……這應該只是傳言吧？他沒敢推測下去，但在場所有人都想到了同樣的結論，卻又同時推翻了假設。

沒有天使願意相信人類能有這種能力。

「怎麼可能呢？」卑賤的人類？

吵……。她面無表情的睨了眼那群天使，全然的白在她眼裡是這樣難以忍受，如同封印歲月裡孤寂空洞的冰涼月光，默然卻強大的箝制，她立刻轉開目光。

看了下自己所處的地方，雖然記憶因為封印略顯模糊，但她對這裡倒不陌生。

一望無際的冰原，薄弱的弦月，時間在這裡不曾移動，荒涼到連神都不願眷顧。

如果在這裡解決這些天使，鮮血染在他們純白的羽翼上，會是多美的景象，她很想看看。

從無止盡的空白裡醒來，她第一個復甦的感覺竟是殺戮。

不過，她頓了頓，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四肢還留著鎖鏈造成的大洞，她的法力連帶地也消失大半，怕是不怕，但若打起來，怕會傷到昏迷的女孩。

輕吹一口氣，她召喚風的精靈，將女孩捲離地面。

冰層上已然留有女孩傷口滲出的血色。

她似乎傷的很重……。得出這個結論，她不想理會那群嘈雜的天使，準備加快離開的腳步。

至於為什麼這麼擔心，她倒是完全沒多想。

不料，才轉身。

「站住！」

身後傳來叫囂，這道聲音她從來不曾聽過，卻是一樣的輕蔑。

維持一樣的淡漠，她不理會自恃甚高的傢伙，特別是天使。

「放下那名人類少女！現在還不是妳這罪人重獲自由的時候！」

罪人？又是一個新詞句，不過這次她聽的出對方話裡針對自己的濃重殺意與憎恨。

「你認識我。」她可以肯定。

那他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就著這一點，她終於動念驅使風讓自己回過身，視線不偏不倚落到為首的天使身上。

那是一個算的上漂亮的男人，火紅短髮褐色眼珠，還有立體的五官，不愧是上帝的傑作。

只不過他臉上的愈置她於死地的殺氣，讓天使該有的慈祥氣息幾乎消失殆盡。

「我恨不得殺死妳！」他俊美的五官變的猙獰。

偏偏他恨的人還是一臉空白，更叫他氣極。

她不想探索自己為什麼會被恨到這種地步，只問出想要知道的事：「我叫什麼名字？」

「哼。」天使聽見這個問題冷哼了一聲。「怎麼？被關到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我叫什麼名字？」冷淡的疑問重複第二次，像是怕對方聽不懂自己的意思。

這口氣叫他氣得掄起手上的長劍，同時注意到她漂浮的原因，她的四肢仍留有封印洞穿的痕跡，許是因為溫度過低，傷口很快起了薄霜，乾涸的血液並沒有滴落，但絕對會影響靈力操控，他因此更加自信。「如果妳打贏我，我就告訴妳。」

「索狄奈！」旁邊的天使伸手拉住他。「不要太衝動！」

「放心吧。」他安撫同伴的擔憂。「棘刺鏈對她造成的損傷不小，我有贏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