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16|閱讀時間 ‧ 約 27 分鐘

【薔薇若歸】2.除了努力一無所有(微H)

  萬薔從小到大學到讀研究所的學費不是靠借貸就是申請獎學金來的。萬父生意失敗後到處躲債打工,因為要常常搬家,萬薔從小就是打包高手。後來不搬了,她被父母送到寄宿學校生活,再也沒人會帶她一起走。


  萬母是護理師,工作穩定。萬父以前就是生意人,他們一家還住一起時,萬父因為到處做業務出差其實也常常不在家,中間爺爺奶奶沒少顧過萬薔。後來生意失敗有好一陣子她們就在城市裡流轉,到萬薔大一點父母就把她放寄宿制的學校。

  那些分開比相聚多的日子把萬父萬母的感情磨得差不多沒了,兩人不住一起都覺得比較自在。萬父繼續到處打工存錢還債,萬母則回到鄉下老家,一邊在當地診所工作一邊照顧年老的母親順便躲丈夫的債權人,留下的只有萬薔。


  剛進入寄宿學校時萬薔還是個轉學生,一開始沒少被欺負,幸好同個城市中還有靠譜的爺爺,轉了班級後又換了新學期新室友,她的住宿生活雖然難熬但還是逐漸好轉。但這過程中她也學著把敏感丟掉,在敏感他人的對待的同時想辦法把自己變得不那麼敏感,這樣生活起來對她來說會容易些。


  萬薔一不是天才二沒有金手指,除了努力大抵上是一無所有。

  考量之下她選了名氣沒那麼響亮但口碑好的大學,位於一線城市,重點是提供獎學金。她修了語文學系,英文跟西班牙文是基本,第二主修選了德語接著又輔修了國際關係。雖然有獎學金,但也不是每個學期都拿的到,另外生活費跟借貸還款仍然得要自己來,她一邊接翻譯工作一邊跟教授的案子,後來就順理成章進了翻譯研究所。


  整個學生時代萬薔除了過年很少回家,大部分就是靠著電話跟父母交流著一些不鹹不淡的近況。有一年大學暑假,那是唯一一次暑假她沒有留在學校繼續做案子,爺爺過世的時候她和父母一起在爺爺的居處過了一小段時間,三個人都不知道怎麼處理之間逐漸背離淡薄的親緣關係。

  沒有想過要丟棄,卻也不知道怎麼拾回。

  處理完後事,三個人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生活,只是離開的姿態都有點說不清的狼狽。


  萬薔也交過幾個男友,她一直不乏追求者,只是萬薔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把自己的生活與學業工作的效益達到最大化,畢竟從各種面向來看,她都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連躺平的地都不知道在哪。


  她外表看來可以一心多用,實際上她無法分心,只能專注為自己未來打算。交往紀念日或男友生日自己生日,她大多是在趕稿件翻譯中的死線度過;她不夠浪漫又太過實際,男友做的驚喜安排一方面她感謝對方的心意,但一邊又覺得有種虛應故事的疲累。

  她總想著與其有那些無謂的花費不如折現給她,或是直奔主題做個三天三夜的愛後大汗淋漓的酣睡,都比那些安排要來的合她心意。

  萬薔不是沒有嘗試過要跟對方認真交往,但後來發現她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第一任男友是系上學長,說的一口流利法語,是系上什麼活動都有他一份的風雲人物。男的女的都喜歡他,長袖善舞。學長對她不是沒有真心,只是他習慣了周圍的人對他眾星拱月,萬薔又不是溫柔小意的人,在她尚不懂得取悅自己的時候要她去取悅照顧他人,對她來說是有難度的。

  交往一年多的時間裡,學長不只一次向萬薔或周圍認識的人抱怨萬薔不夠重視他,萬薔很難不心虛,因為在她生活的排序裡,感情的確不是最優先。萬薔心懷歉疚的向學長提了分手,沒想到學長溫和爽朗的面具就此破裂,那陣子萬薔成了系上流言的中心、故事中的壞人。


  雖然萬薔的確覺得自己待學長算不上太好,但該努力的也還是嘗試了,她總想著眾人口中那個壞女人的形象是怎麼被描繪出來的?

  分手後學長總是在酒醉後打給她,一開始她還試著回應,後來發現對方只是想發洩,她也不切斷通話,就把手機擺在一旁然後繼續打字趕翻譯的稿件。

  她很早就把敏感丟掉了,那些電話裡的咒罵與絮絮叨叨或哭泣反正沒有擴音出來,聽得不清楚就不會影響她的情緒她的成績。


  後來酒醉的電話少了,改成凌晨兩三點的無聲電話,萬薔還是會接起然後一句不問的放在床邊繼續睡。學長交了新女友,是系上的學妹,但凌晨的無聲電話偶爾還會來,萬薔把來電震動改為完全靜音,漸漸地就沒了。

  因為學長這個教訓,萬薔從此認「好兔不吃窩邊草」這句話為圭臬。

  這時的萬薔對未來還是有成家的想像,她與父母的親緣淡薄卻不表示她沒有渴求,也因此她不排斥繼續嘗試與人交往。


  第二個男友文森高大英俊,是在系上合辦校際英文辯論賽時認識。辯論賽在文森所在的重點大學舉辦,因為常幫老師做事的緣故,萬薔順理成章成了系上的活動聯繫窗口,認識了友校的窗口文森。

  因為有了前車之鑑,她收到文森的熱烈追求後,坦白跟對方說了自己生活的排序,坦言自己不期待能找個可以照顧自己的人,但因為沒有多餘的心力,希望交往的對象最起碼可以照顧自身的情緒與生活。

  文森是個目標導向非常明確的人,在這一點與她頗為一致,交往之後萬薔發現文森在這部分切分到近乎功利計算的程度。萬薔沒有說什麼,她自己不是事事以交換的角度看事情的人,但兩人交往相對穩定省心。


  研一時他們交往快三年,已經開始工作的文森帶她回了位於市中心的父母家。他家境小康,父母脾性溫和還有一個哥哥,萬薔有點意外這樣的家庭養出文森這般功利的性格。

  那天夜裡他把她的膝彎架在手臂上,肉棒在她體內將她一拋一拋的頂弄著。文森對她說了想以結婚為前提去做準備,萬薔陰道裡的嫩肉一陣急速收縮,連腳趾都蜷了起來,小腹一抽一抽的在他肉棒上高潮了。


  她心裡有期待卻還沒被高潮沖昏頭,隔天她把自己家庭狀況跟個人未來規劃先說清楚,包含家庭跟個人的債務。萬薔想,如果兩個人要共同負擔家計的話,她開頭可以分擔的比例可能沒辦法那麼高。還有,她不會有嫁妝 。

  分手並沒有來的太快,而是在文森主動開口去拜訪萬薔父母以後。


  萬父畢竟生意人的手段跟眼光還在,那幾年把還得了的債都還得差不多了,還不了的反而是跟親戚欠的。雖然還是在外打工的時候多,但因為萬薔外婆身體狀況下降的關係,他反而比較常跟萬母聯繫,有時候還幫忙照顧老人或辦點事,住在岳母家的日子還多了一些。

  萬薔說要帶男友回去時萬父提前排了時間回岳母家,跟萬母看了一下家裡,商量著把家裡的斑駁皸裂的舊沙發換了。兩人又去市場繞了一圈,買了可以做七八人份的菜。


  萬薔跟文森是週六上午到的,萬薔不常回來,但外婆家還是留有她的房間。

  中午吃過飯萬薔帶他去鎮上走走順便入住旅店,兩人還是說說笑笑,去旅店前文森接了幾個電話回來後跟萬薔說公司有急事得先走,就不留下來住宿,等週二萬薔回學校他再去車站接人。

  萬薔一個人到家後萬父對她笑了笑說:「你這男友……我看不行啊……」


  隔天萬薔跟文森照例通電話,文森突然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想跟你說……」

  萬薔突然就懂了,問他:「你要跟我分手嗎?」

  文森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沒有說是與不是,卻說了句:「你家配不上我。」

  萬薔都氣笑了,掛了電話傳訊息說不用見面了直接分手。

  也是,分手還有什麼話好說?

  回學校後萬薔把文森送她的東西、交往期間為數不多的出遊紀念品全部裝成一小箱寄到他租處地址,從此再也不見。

  生活是難,但她不以生活為恥!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