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七七【6】人物7：托A

  托A抽着兩排啤酒，沒手按門鈴，就用腳猛踢鐵閘。

  「怎麼突然上來？」

  「替你慶祝生日嘛！」

  「明天才是！」

  「明天你怎會得閒，所以今天替你預先慶祝！」

  「你從來不會為我慶祝！」

  「你究竟要我站到何時？」

  托A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就打開啤酒。

  「只有啤酒？」

  「你明天遊艇派對！要吃的，多多有你吃！不要多說話！喝！」

  男孩望望托A，雖然感到他不懷好意，但相識多年，又不好意思推卻。而且，他亦只有托A這一個朋友。

  只好飲。

  兩罐過後，男孩已經全面脹紅。

  「十四年來第一次這麼好運……抽到娜娜的粉絲聚會，而且在遊艇上舉行……還正正是我生日……」男孩邊說邊笑，酒精令他無法掩藏自己的喜悅。

  「你就是好狗命！」

  「不要這麼說！下次！下次你也會好運！」

  「得敕啦！講風涼話！」

  托A的妒忌完全寫在面上。

  「不知娜娜明天會穿甚麼顏色？我是否要襯一吓！一定有合照環節吧！」

  男孩雀躍走進房間找衫。

  「娜娜不會着衫！你裸跑去好了！」托A喊叫。

  「想到了！想到了！娜娜衣着永遠一半是黑色，我穿黑色就一定襯到她了！」男孩從房間叫出來。

  「快點出來喝！酒熱了像喝尿！」

  「那件好看些？」

  男孩抱出他所有的黑色衫走出來，堆滿一沙發。

  「喝了再說！」

  「揀了才喝！」

  托A不耐煩，隨手撿起一件，擲到男孩頭上。

  「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

  「蠢材！未過十二點！說甚麼！」

  男孩望向掛牆鐘，他根本甚麼也看不到，一片矇矓……。眼神散渙的朝托A望去，可是托A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不久，男孩就伏在茶几上靜止不動。

  托A獨自在喝，一罐又一罐，直至清晨。他掏出袋裡的小瓶，液體只剩下半樽，心裡突然擔心起來；伸手去探探男孩鼻息，有緩緩呼吸，他稍微安心了些。指紋解鎖後，托A盜取了船河活動的圖碼。臨走前回身望向沈睡的男孩，最初志在必得，滿心喜悅的心情，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

  他是刻意用力關門，之後站在門外呆着，側耳靜聽屋內的動靜……

  最後，還是心情忐忑離開。

  趕到碼頭，他已是最遲一個。掃描圖碼後，還要檢查身份證。

  托A擔心起來，萬一知道他盜用身份可麻煩了。

  可是引擎聲響起催着開船，碼頭上的工作人員只好作罷。

  托A鬆了口氣，急急跑上船。

  半新不舊，屬大型豪華遊艇，長20公呎有多。船上裝飾，保持娜娜特色，一半黑一半紅，雖然只是臨時的膠貼布置，仍看出花了不少心思。揚聲器播放着娜娜的歌聲，都是叮叮噹噹的兒歌。寬敞船艙擠滿人，托A粗略點算，有48個；小的七八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看來自已是最年長的一個。兩旁長桌子放滿各式啤酒汽水，糕點小食林林總總，大家都忙着吃吃喝喝。他沒有湊攏過去，因為喝了整晚啤酒，一肚子是水，他最急需的，只有廁所……

  托A尿過之後，在鏡前見到自己，深陷的眼窩，像個快要死去的人。他突然想起被他下藥，昏迷在家的朋友，心內又酸一陣。可是，事已至此，後悔也無補於事；他提醒自己，走到這一步，都只不過要一見暗黑娜娜真身。他趕緊洗個面，裝出精神的樣子，就走出廁所。

  眼見所及，把托A嚇呆，全部人昏倒在地。他全身打起寒顫，腦子像冰塊的凍。續個人翻過來看，都面帶微笑的沈睡，明顯食物飲料遭人下藥。船艙內前前後後找了一遍，不見任何人，更沒有娜娜影子。托A慌了手腳，見船仍快速前進着，他便攀上駕駛台……

  「怎麼還有一個未倒下？」

  駕駛着遊艇的，正是清補涼。

  感覺危險，托A轉身就逃。

  清補涼一手抓住他，把他整個抽起，另一隻手往他頸項緊握……

  註：GHB俗稱「迷姦水」，透明無氣味，入口帶鹹味，屬中樞神經抑制劑。低劑量可紓緩焦慮，高劑量則會導致渴睡、昏迷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