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泳於眼中的海:讀譚洋《浮浪》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我曾看過海,接近海,觀臨海的壯闊與冷峻。這是身為臺灣人幾乎都見證過的事。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元稹說。而我們每個人的眼眶裡,應該也收納了一座海洋,所以哭泣時,會舔舐到鹹鹹的淚水。但我們卻鮮少傾聽海,探問海,涉渡海,那些靠海維生,依偎著海的群族日復一日做著的事,距離我們的生活極度遙遠。

所以,閱讀譚洋的《浮浪》時,我感到十分驚豔,因為那是屬於臨海而生的人們的故事,是關於海的記事,也許隻言片語都像浮浪游沫,漂蕩無依,轉瞬消失,但他們都是真實存在過的浮世景象。

一、微光船燈,照亮片刻的剪影

譚洋詩的風格,我覺得蔡宛璇在〈「浮浪」青年、海人與海事〉這篇序文中說得很好:

譚洋的詩,擅於掌握從某個場景開展的敘事線,看似種隨性述說,卻有著令人感到愉悅的流暢和律動。事實上,這些如此貼近口語或日常對話的文字,幾乎褪去了多餘的裝飾,有時讓我幾乎忘記我正在讀詩。......這些詩,即便其中少數可能略顯過於平淡,但它們和有些刻意透過文字去彰顯作者性情,或企圖展現書寫技藝而精心雕琢的詩,產生了明顯的差異。相較之下,我更加喜愛這種被生活真實澆灌孕育、對其命題反覆咀嚼與經驗(或者說書寫者被其命題反覆咀嚼與經驗),從而枝開葉展的詩文字。(頁7-8)

如同乘坐在船舶上逐浪捕魚的漁夫、出海賞鯨豚的護鯨人一樣,譚洋的詩也帶著一種隨性,有韻的流動與律動,而且更貼近口語和日常對話;但細細玩味其中的意象,又能感受到譚洋錘鍊的功力,堪比在烈陽激浪中討生活、飽經摧殘淬鍊的海上男子漢。日常就是詩意,端看你怎麼過活,怎麼品味看似乏善可陳的大小事。英雄,並不是只有激昂戰場的高光時刻,有時含蓄內斂、平淡無奇的瑣事,才更貼近你我的共同經驗,更令人動容。

而《浮浪》一書由「船仔人」、「兩行水手」、「遺落港」和「防風林的碎浪」四輯所組成。有些詩篇,會讓我想起愛蜜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的〈我是無名小卒〉(I am Nobody),例如〈沒有名字的大哥〉(頁17):

每艘船總有這麼一個船員
靜靜下樓抽油 掃地 清理救生衣
提醒你不用講他的名字
然後隱沒在下一班船的廣播裡

賈伯斯曾說過,他工作是希望能在宇宙中留下自己的名字,而我們多數人都不過是滄海一粟,是宇宙的星塵,無名而來亦無名而逝,因此在讀完〈沒有名字的大哥〉時,我的內心是悽愴的。我知道,大哥並不在意是否在熙攘往來的人群耳中、心裡留下印象,但那分對大哥的心疼,與對自身懷才不遇的感慨,總會不期然地合二為一,在內心發酵,醞釀,流露成難以抑止的傷感。

譚洋這種寫法與取材,就是宛璇所說的那種日常與口語,看似不多加修飾,文字卻精煉到恰如其分,添一分就會太豐腴,減一分就會太枯瘦。而且譚洋所描述、取用的都是某個片刻、剪影,你能讀見事件或人物的輪廓與側影,卻不會赤裸地直面對方,或像聽取報告般得知事件的始末。聚焦,所以更清晰;片面,因此帶有模糊曖昧的詩意美感。

如「兩行水手」一輯中的〈獨臂釣手(頁66)):

一個下午他在七星潭拉起一百多隻「水針」
聊著漁獲工作斷臂只是沒有提到家人

就如同小說中的極短篇,「兩行水手」嘗試的也是在最有限的篇幅(兩行)中,速寫般捕抓人物的特色、事件的瞬間,同時構成餘韻深長的故事情節。光是能做到這樣,都值得讓人敬佩了,更何況譚洋寫的還不是普通的好。

詩中記錄了時間(一個下午)、事件(在七星潭拉起一百多隻水針、聊漁獲工作斷臂),而最後收攏在「沒有提到家人」,讓人不禁疑惑,為什麼獨臂釣手不談論家人呢?家人怎麼了嗎?他為何斷臂還獨自在此當釣手謀生呢?故事沒有答案,反而留給讀者無限遐想。

我也很喜歡〈獵人〉(頁82),意象輕盈而飽滿:

「說『去海邊一下』,就是要帶些東西回來。」
他在吧檯聊起,拎著酒杯像扣下魚槍板機。

這裡的「獵人」是海的獵人,是將形象轉用為一種新的意象。獵人的職業是狩獵,而現在這個獵人在酒吧跟人聊天,是在休息?抑或暫時無物可獵呢?但無論他在做什麼,即使是在買醉,仍無意識透露出獵人的姿態與霸氣,所以「拎著酒杯像扣下魚槍板機」。而從第一行獵人說的話,也能看出他是個自負的人。

二、我們凝視,感受,現實如浪潮鋪天蓋地而來

詩是折映現實的靈系文字,因此過於耽溺自身,或是與現實脫節的詩,即使寫得再好,恐怕也很難留傳到下一個世代的眼中。而身為站在海洋保育第一線的譚洋,並沒有這種問題,相反的,他的詩有時宛如一擊重拳,會將我們掩耳不聽、遮目不見的現實直接推至面前,讓我們惶恐踉蹌,跌個狗吃屎。

但放心,他從沒打算說教,只是以平淡的口吻敘說這些扎心刺骨的事實,如〈關於海裡要沒魚了這問題〉(頁98):

定置漁場表示
流刺網對海洋生態影響很大

流刺網船長表示
定置漁網放那麼長
魚都被他們捉走

南方澳億元規模捕鯖船隊表示
是被海豚吃光了

旁邊小漁船說
「三腳虎」船隊鯨吞數千噸鯖魚

熱情的市民說
漁民都是愚民要負責

市場魚販說
民眾想吃什麼我們就賣什麼

學者和NGO訴求
保護區禁漁做海洋銀行

地方政府和民代訴求
不要影響漁業生計(和選票)

海裡生物訴求移民
去一個哪裡都好
只要沒有人類的地方

前面八組陳述,很明顯是兩兩對反,定置漁場與流刺船,遠洋船隊與近海漁船,市民與魚販,學者/NGO與地方政府/民代,譚洋讓這四對相互攻訐或諷刺的群體各自表述揭露,但沒有下任何評價判斷,不過如此卻已經讓人讀出他們的自私與荒唐。每個團體都站在自身的利益、視角與立場去評價另一端,卻不肯自我反思、坦白自己行為的錯誤與武斷,甚至遠洋船隊還說出「被海豚吃光了」、市民說出「漁民都是愚民」這麼可笑的話。這首詩的背景是,現實世界的魚群確實逐漸變少,可能是因為濫捕、汙染等不一而足的原因。而解決之道,或造成魚群減少的原因,搞不好正是最後一段海洋生物的自白:我們要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類的地方。

人類世總帶著犧牲、痛苦,又不可逆的傷害。

「遺落港」一輯中,幾乎都是這類張大眼正面現況,以含蓄、淡然的口吻道出的半報導半抒發之詩。我個人很喜歡〈鏢〉(頁101-104)這首長詩,我讀完內心不禁震顫,微微絞痛。

「防風林裡的碎浪」一輯像是譚洋個人的生活散記,其中有些對人生、日常的思索,饒有哲學的意味。如〈某些時間〉(頁140-141):

早餐店牆上
那座老是快了二十分鐘的鐘
今天回到了此時此刻

我假裝不再恨妒那些人
那些人也順利忘記了我

陽光沒有花時間
回顧昨天的溫度

浪上岸之後
又走回海裡
遇見下一道浪

某個不設定鬧鐘的日子
一個工人扛著
總有一天會把他壓彎的東西
若無其事經過我身邊
他有下一個要去的地方
他還有無數件工作

他沒有趕著要去哪裡

金城武的中華電信廣告說,世界愈快,心愈慢。我們都被時間驅役,哀嘆逝去的年華,急忙趕赴下一場未知。是的,真正驅役我們的,並非時間,而是我們的心。我們是自己心的奴隸,也是主人,端看你選擇要被驅使或停下無謂的奔忙。所以那座鐘還是快了二十分,只是詩人回到了此時此刻,選擇不焦慮,不追逐;也學習陽光,不去回顧過往的溫度。我們都是薛西佛斯,都扛著自身的罪,自己的夢與回憶,那些會在人生的終途把我們壓彎,讓我們將臉埋進臂彎裡痛哭的物事。但又如何呢?未來都是每個當下累積推進而成,為何不珍惜當下,珍惜身邊的人,手中的事物,那些讓你我的此時此刻無比珍貴的現存之物。

那些才是我們的防風林,能抵禦一切風化,供我們安棲其間。


書籍資料

書名:浮浪

作者:譚洋

出版:小小書房小寫出版,2023年11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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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都是神奇奧妙的星球,在交流中綻放出璀璨的火花~ 這裡是黑貓吉米米的小小星球,在公轉與自轉間,喵喵嗚嗚的點點滴滴。 抱著殺手級的好奇心,什麼都知道一咪咪的半瓶貓乾乾, 讓我們天南地北地,率性如貓地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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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輕易碰觸、擾亂她美好、有序的生活,所以暗戀者選擇暗戀,像貓頭鷹選擇夜晚守望,像曇花選擇夜晚開謝。當影子在月夜裡抽長,暗戀者彷彿聽見自己的心如向晚的風鈴清脆作響,雖然是多雨的、寒峭的夜,但她又平安地回到溫暖的家。
有些愛像粗糙、不小心墜落地上而碎散的玻璃,需要用層層的厚報紙包裹、藏匿,避免它的尖角刮傷人的手指。刮傷自己或他人的心。
他小心翼翼走近正在抄錄著什麼,隱身在帽T之中的她。微笑,止步,他習慣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像面海的清水斷崖倔強地與日復一日的海潮抗衡,彷彿一旦跨越那個間距,所有寧靜的日常都將被擊碎。堅硬的鞘殼底下,是比夏日木棉更柔軟的心。
河正宇的走路生涯始於一句玩笑話,所以千萬別輕忽語言的重量。河正宇在頒獎典禮上說自己如果連續兩年獲得百想藝術大賞的電影「男子最優秀演技獎」的話,就要帶著獎座展開國土大長征。當獎項得主揭曉,他就被命運推向以走路為資糧的人生大道上。
這就是為什麼,莊子在〈逍遙遊〉的開篇以「鯤化為鵬」的故事,用外在、身體的形變故事埋下伏筆,吸引大家願意繼續讀下去、接受「化」這個概念。這就是佛陀在《法華經.普門品》中表述的因緣說法,根據對方的根器喜好來引起興致,才能讓他入得堂奧。不先讓人卸下心防,說再多都是徒勞。
因此,「其名為鯤」、「其名為鵬」,就讓這裡的大魚、大鳥瞬間成為了獨一無二的存在,而不像《莊子.外物》中,任公子所垂釣的大魚,就僅僅是一條徒有跨山凌海之姿的巨魚,即使最終死去,也不會在讀者內心激起一絲漣漪;而是變成具有自我意識與定位,讓我們可以將自己投射其至中,隨著他們轉化、飛翔,俯瞰、衝刺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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