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4|閱讀時間 ‧ 約 22 分鐘

輸家

    寫第五號屠宰場、貓的搖籃的美國作家馮內果Kurt Vonegut Jr. 曾經提過一個故事,一位頗有來頭的小說家,在大家酒酣耳熱之際,估計是喝了不少酒,即興的當眾彈起鋼琴來。


    彈著彈著,小說家竟爾趴在鋼琴上痛哭起來。


    大夥兒紛紛向前安慰他,他抽蓄著嚎哭著:


    「我這一輩子就想當一個音樂家,可是你看看!我這把年紀了,我做了什麼? 我就只是個他媽的小說家而已!」


    一大片落地窗把梅雨季節即將結束,初夏伊始的溼溽隔在皮膚感覺之外。 我注視著手背上點點的老人斑,嗅到這個年紀往人生終點接近所散發出來特有的阿摩尼亞酸味,突然有一股極想要深深往肺臟裡吸一口煙的衝動。


    畢竟是老了。


    鬆垮的臉皮不在告訴你缺乏保養,反正你根本不在乎,而是昭告世人你的庸碌正毫不猶豫的通過折返點,一步步頭也不回的往終點的路上一路狂奔。


    有趣的是,從小老師、黨國教忠教孝開示你的人生至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在這個時候全成了諷刺無比的鬼扯卵蛋。


    有沒有風華,有沒有遺憾,反正這一切不會有人在乎有人介意。 棺材裝的是死人,不是偉人,我不是小說家也不是鋼琴家,我可能只是個他媽的輸家。


    想著想著,我難過得沮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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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 easy man with simple m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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