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5/28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7 月讀書清單 — 《我是馬拉拉》、《燦爛千陽》透過書本看見塔利班極權對女性的歧視壓迫、暴力與剝奪

    過去在新聞上提到塔利班時,都是他們不受控地破壞或屠殺等報導,當時心中只為那些受害者不捨,並讓身處台灣的我無法想像怎麼有如此恐怖又不自由地方。而七月因緣讀到兩本塔利班與女性有關的故事,讓我對塔利班政權下的人權迫害又有更多的認識,尤其是女性。

    我只能說只要塔利班政權還存在的一天,不論是阿富汗或是巴基斯坦的女性永遠都不會自由,她們限制女性的一切行為,包含穿衣、出門行動、受教權甚至阿富汗的女性鮮少有能夠經濟獨立的辦法。

    塔利班蠻荒獨裁地行徑確實要大力譴責,以我對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政情的淺層理解,即便沒有塔利班的存在女性仍然生活在父權體制的壓迫下,但是多了塔利班,女性的基本人權更是無法伸張。新聞報導的女性受迫絕非誇大其辭,《我是馬拉拉》、《燦爛千陽》這兩本書讓我理解到,這是這兩個伊斯蘭教國家女性的日常

    * 塔利班的野蠻行徑可參考國際特赦組織這篇文章: 塔利班正摧毀阿富汗婦女和女孩的生活

    反觀六月的台灣 #me too 事件,讓我們重新理解到雖然台灣女性相對伊斯蘭國家的女性有更多的自由,相對重視性別平等,但我們現今仍確確實實活在父權體制下。台灣#me too 可以說是讓兩股不同的同溫層,也就是一個假裝開放性別平等的隱性父權社會為了爭取真正自由平等的女性主義思維 兩者之間的碰撞。

    看著書中女性受到的迫害,我們更應該好好珍惜這本該是理所當然,但實質上得來不易的自由,並更加努力提升女權意識。因為只有社會對其女權重要性的認知更發達進步、有更多優秀的女性出頭作為典範,才有可能帶動其他地方。就好比歐美2017 的#me too 雖然有傳遞到台灣,但當時除了重視女權的群體外,其他人的反應並無今年的強烈,歐美的性平意識一直都走在我們前端,而我們總是隨後才跟上,不過每個地方的意識覺醒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合。

    藉此,我也開始好奇為什麼塔利班可以順利掌控某些特定地區,且這麼牴觸女性?但無論如何思考,我覺得仍要歸根於想要掌握權力與控制欲並回推到父權,當然一定還涵蓋其他利益因素。

    引用《我是馬拉拉》書中的某個段落『我父親的朋友警告我們,「這是激進份子一貫的伎倆,他們想贏取人民的心和思想,所以他們會先釐清當地民眾面臨了哪些問題,接著就把矛頭指向那些該負起責任的人,這麼做的話,他們就能獲得沉默的多數人支持。他們在瓦濟里斯坦就是這麼做的,當時他們四處追捕綁票犯以及盜匪。事後,一旦他們掌權,他們的行徑就會和他們曾經追捕的罪犯沒有什麼兩樣。」





    1.《我是馬拉拉》
    I AM MALALA


    作者: Malala Yousafzai, Christina Lamb (馬拉拉.優薩福扎伊, 克莉絲汀娜.拉姆)
    譯者: 翁雅如、朱浩一
    出版社:愛米粒


    「世界上有兩種力量,一種是劍,一種則是筆。其實還有第三種力量,比這兩個都還要強大,那就是女性的力量。」

    身為一個活在任何人都要遵守國民基本教育法規年代的女性,從幼稚園一路到高中、大學,「學習」這件事情對我而言是理所當然。除了親身見證過有些同學真的因為家境問題無法持續上學之外,在學習路上我從沒感受過因性別有任何學習差別待遇的情境,甚至覺得男女競爭非常正常,身邊也不少學習成績優異的女孩。

    這樣的理所當然在巴基斯坦卻是極為難得,從馬拉拉自傳中可知不要說「教育權」,女性被外界限制各種限制人身自由、不能和非血緣關係的異性親近、出門需要有男性陪同…,在被塔利班掌控的時期有更多的是基本的生活權力,下一秒可能就會被冠上不遵守教義的名義而被當眾鞭刑或是殺虐。

    馬拉拉之所以特別,我認為是因為他有開明的父親,他父親非常支持孩童教育並重視女兒學習,也不像其他巴基斯坦家庭,一到十三、十四歲就把她嫁出去,甚至鼓勵她公開發表個人對於「教育權」的言論。雖然她的母親也很支持她的學習,但為什麼父親的開明那麼的重要呢?

    因為在多數國家的社會權力結構中,男性仍是那個掌握「實權」的群體,被權力者支持才能有可能翻轉和傳統女性不同的人生,這在古時候更為強烈的父權主義結構社會中更為明顯。舊時代有多少個女性偉人是因為父親開明、支持女兒學習,讓他們不走傳統的女性人生劇本才足以垂名青史,我個人有點記憶不足怕舉出的實例不貼近事實,但女人迷剛好有一篇很棒的文章大家可以參考:父親對女兒的影響有多大?四位優秀女性因為父親支持教育,成就獨立




    雖然這是本在強調女孩爭取所有兒童應該獲得教育權的故事,但這個背景同時透露了國與國之間抗衡的利益取捨、女性主義和一些因為商業利益帶來的環境汙染議題,讓我足以窺探巴基斯坦的國情。相信不少人因塔利班的惡行而誤會或汙名化整個巴基斯坦,但多數人是善良的,塔利班就像多數邪教一樣,光明正大扭曲原本信仰的教義,一開始先讓大家感受他們的真誠,給予受災難區域各種支援,同時慢慢洗腦後並開始露出真面目,以恐懼掌握民眾。

    而對於馬拉拉不畏死亡威脅的勇敢,我非常欽佩。她和父親曾遭受不少次威脅,身邊也有不少殺雞儆猴的案例,但他們仍挺身而出,即便馬拉拉14 歲時被槍殺 ,在英國受到完善治療後奇蹟似地生還,且一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歸家鄉,她想提倡教育的心仍不受威脅束縛,並在聯合國公開發表演說,甚至和父親成立了基金會並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查了一下 2018 是馬拉拉睽違六年第一次回祖國

    至於為什麼被塔利班掌權,以及其他開發程度較不高的國家仍有限制女性學習的規定呢?我認為這一切還是要回到父權體制的層面看待,為了掌握權力不讓女性獲得進一步的知識讓她們保持無知、並且道德綁架(穿著暴露、遵守婦德)是最方便的手段

    即便是身處 2023 年台灣的我們,今年 6 月爆發的台灣# metoo 浪潮重新讓我們看清了台灣仍是個不擇不扣的父權國家。巴基斯坦規定女性不得拋頭露面,一定要罩住自己的臉,嚴格一點一定要使用罩袍,更不用談穿著短褲短裙或是露出其他部位。

    而在台灣我也正為了穿衣自由奮鬥,一次次打破外界賦予女性容貌焦慮後,我認真接納自己沒有結實腹肌或纖細的手臂,仍可以自在地穿上無袖、大面積露背、露出腹部等裝扮。這不是為了勾引或討好男人而穿,而是我喜歡這樣的風格,也覺得在夏天這樣極為自在舒適。去年在西班牙,街頭上多少穿著比我更貼身或更大膽"暴露"的人,也不見有人大驚小怪,大家都視這一切極為正常。

    這並不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而是真的他們更接納女性展現自我,回到台灣若我直接穿著瑜珈褲或是車褲出門,多少還是會被打量一下。在台北時這樣的目光可能比較少,但當我回到鄉下地區時似乎可以更明顯感受這點。甚至我曾在 IG 上看到有人分享她在外穿著整套的瑜珈服,被路上經過的老奶奶一臉鄙視的打量後說「妳這樣穿很難看」。

    在國外即為正常的裝扮為什麼會被認為難看?原因很簡單,這位奶奶的生活背景和思維仍被父權思維控制,對於年長一輩的人來多露太多是不檢點,甚至就是這樣的裝扮才會引來被性侵的危險,這讓我們看到了兩點問題!

    1. 有時候男性不是檢討和壓迫女性的最大群體,女性才是


    自古男性就已經灌輸女性這樣的思維,所以奶奶傳媽媽,媽媽傳女兒,父權主義只要一開始掌握源頭,就可以輕鬆延續他們的思維,不須他們親自出手。


    2. 對於男女性的雙標行為


    瑜珈服和運動服一樣都運動服飾,如果大家可以穿運動服走在街上,為什麼不能穿瑜珈服?如果要論難看,那滿街穿著破爛白色汗衫和邋遢短褲的阿伯,怎麼不見有人跟他說這樣很難看?更不用說不少中高年男性直接打赤膊,卻從沒聽過有人對男性說你這樣不檢點。


    雖然我們比起馬拉拉所在的國度,看似穿衣上的自由更多一些,但社會背後的實質面貌都還是同樣的,馬拉拉的故事已經出版超過十年了,在今年我正式接觸「女性主義」後終於閱讀到這本朋友強力推薦已久的書。她的經歷又一次驗證我認知到的社會性別結構差異,我深深地敬佩她那麼小就可以有那麼大的志願,希望在馬拉拉和所有人的努力下,不論性別大家都可以獲得教育權,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意識社會裡潛藏著「看似合理實為不公的道理」,讓這個世界越來越美好。





    2.《燦爛千陽》

    A Thousand Splendid Suns
    作者: Khaled Hosseini (卡勒德.胡賽尼)
    譯者: 李靜宜
    出版社:木馬文化


    在連續閱讀了一堆工具書且旋風式吸取大量知識後,深覺我需要小說來轉換口味,圖書館的書架上掃到這本書,僅憑對這本書長期在眾多推薦書單的印象,沒有抱過多期待的抽出了這本書。

    但當開始閱讀時,我發現這不正和前一本《我是馬拉拉》有極為相似的背景嗎? 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都是飽受塔利班迫害的國家,這兩個國家中的女性極度不自由、不被尊重,且不只女性,多數人都身處在恐懼中過活。

    看完《燦爛千陽》沒多久,隔幾日便在新聞上看到塔利班下令要關閉全國的美容院,從報導中可看出在阿富汗,美容院是女性能靠自己獲得收入的稀少管道之一,塔利班這樣的行為不僅是剝奪了她們經濟獨立的權力,更是進一步地迫害女性整體的自由與自主性,這已經不僅是女權問題,而要更上一階層以人道議題來探討。

    Ref 1 :將女性逐出公共生活 塔利班下令阿富汗各地美容院一個月內關閉

    Ref 2:塔利班下令關閉全國美容院,聯合國報告:阿富汗發生大規模、系統性的女性迫害




    書中描繪了兩位年齡相差 19 歲的女性,瑪黎安及萊拉,在阿富汗動盪不安的年代,從彼此厭惡到最後成為惺惺相惜的心靈依靠。

    她們有著截然不同的童年,但卻以不同的形式失去各自的雙親,更被迫在未滿 18 歲的時候為了存活而嫁給同一位男性–製鞋夫-拉席德。拉席德就是父權體制下非常典型的男性代表,重男輕女、視女性為個人財產,可以任意對待,以暴力掌控妻子們。

    知道瑪黎安多次流產已無法再有機會生育,他便更是肆意妄為的以暴力相向,萊拉則生育一女一男,在萊拉懷孕前置她懷孕第一胎女孩,第二胎男孩的過程,可以很明顯的看到拉席德對於萊拉態度的轉變。一開始是捧在手上的珍珠,生出女孩後對她感到不屑,後來生完男孩後,兒子就是家中的寶石,她和女兒就如同抹布受到和瑪黎安相同的待遇,只要稍微反抗就會受到各種獨立女性無法想像的暴力重擊。

    《燦爛千陽》一書最初的出版時間為 2007,而故事時空跨越整整 30 多年,最後以 2003 年作為結尾,涵括了阿富汗人民在近代受砲火、飢餓、暴虐與恐懼之下動盪不安的年代。故事中描繪的女性和我生活的時代甚至有重疊的時間帶。不論自己親身受過幾次性騷擾,甚至理解到身邊多數(超越八成)的女性都曾因性別,比起男性受到更多不公的對待,我仍然無法想像她們到底是如何絕望地忍受煎熬苦難,努力存活下來。

    為了不爆雷,僅提書中的結局是悲傷的也是溫暖的,兩位女主人公她們心中仍存有愛,也因為這份愛,為生存奮力搏鬥又經歷自我和解、犧牲奉獻自我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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