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02|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李煜〈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別時容易見時難」

 《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揮淚對宮娥。

離別是如此輕易,倉皇辭廟,再次意識,已經身為俘虜。亡國、被俘,就像是大夢驚醒,才意識到曾經理所當然的美好,都像一場美夢,來不及珍惜,來不及感受,乍醒之後,才意識到夢境的極美,更對比現實無奈與憾恨。

﹋「夢裡不知身是客」

在夢中歌舞昇平,一切是如此美好,我又何曾意識到這是一場會醒的大夢,又何嘗知道要珍惜呢?我的故國歌舞昇平,夜夜笙歌,曾經「醉拍闌干情味切」,我又哪層意識到這些終將消逝?

就像是從夢中突然醒來,毫無防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正在一場美夢之中,卻來不及珍惜,來不及好好留下更多,夢裡如何美好,現實就如何遺憾,然而要再回到這場夢裡,我想是不可能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

這裡用了密集的衰敗物。

整闕詞提到兩次「春」:一是「春意闌珊」,「闌珊」,衰退、衰落、蕭瑟的樣子;二是「春去」,春天正在離開,已然離開。「春」理應是欣欣向榮,萬物萌生,充滿生機的姿態,而如今李煜心裡眼裡,所有的美好都正在消逝,只剩下我這副疲軟無力的皮囊,連正在逝去的春天,流逝的水,落去的花,我都無法掌握著他們,我只能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房間,無力地等待這一切在我眼前消逝,等待自己的生命一滴一滴地消逝。


*把想到的看到的記下來,待做增刪,可能太多情太矯情,算了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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