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洗髮時抓下一綹頭髮——
雖然這是是早就預料到的,
但心裡仍充滿震驚和恐懼,
我花了一點點時間整理情緒、排定了剪髮的時間,
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約定的時間到來。
有一天爸爸突然問我要不要買件袈裟,
我摸不著頭緒的問:「買袈裟要做什麼?」
爸爸說:「這樣妳外出時光著頭、穿著袈裟,就不會顯得很奇怪了」
(那我可以順便化緣嗎?)
待我要去剪髮前,
爸爸又提議順便買個木魚回家,
我楞了一下,忍不住大笑起來,
袈裟跟木魚——我懂爸爸的邏輯跟笑點。
剃了個光頭,
剛回到家,我沒有馬上把帽子拿下來,
深怕爸媽看到會傷心,
閒聊一下後,我脫下帽子,
爸媽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媽媽帶著欣賞的口吻說:「你的頭形還蠻好看的」。
(感謝媽媽在我嬰兒時期照顧好我的頭形)
爸爸看著我笑的時候流露一種「我佛慈悲」的福像,
若有所思的說:「妳這樣感覺像是某某法師,可以去講道了」
感謝爸媽對我新造型的好評,
他們自然、不誇張的反應,
讓我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還沒有勇氣頂著光頭進出公共場所,
還是會害怕旁人的「多看兩眼」(即使沒有惡意),
我開始能體會身心障礙朋友面對外人異樣眼光時的心情,
但不管是光頭也好、身體、活動上有障礙也好,
內在的靈魂是不會因外貌的改變或異於常人而有所不同——
「愛沒有不一樣」。